#电光幻影# 《引见》,交错中的交错,世界四通八达,我们总会遇见同一个。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硬着头皮看完一部电影了。不关电影的事,是我自己浅薄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人要直面自己的能量,对于很多作品,如果没有能力和足够文化修养去支持与理解,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放过自己,有时候也是对作品的尊重。作为2021年北京国际电影节中的一部短暂的电影作品,一个多小时的电影体量还是让我很兴奋的,外加上导演洪常秀属于那种虽然我不懂,但是我听说过的典型。出于对自己的不自量,我还是选择了这部电影,然后看的一塌糊涂。
剧情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我都可以细腻的复述了,但是看完了之后看了个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导演大概是清楚的,可是我问不到他。
关系交错,场景变更,似是连贯,又自成一体。
在父亲的诊所处,年轻人英浩在等待。他等待父亲,他的女朋友等待他,他父亲的病人在另一个场景里等待。该拥抱的拥抱,该微笑的微笑,有些人是代表了过去的记忆,有些人是走向未来的台阶,有些人是莫名的未知,他们都有固定的意义,他们都会遵循这个意义。
在德国,相聚是值得开心的。那里有本该进行的生活的推进,也有意外出现的爱人的陪伴。女主是被母亲带到德国去的,住在母亲相识的韩国人家里,寒暄是生涩的,那滚热的爱的奔赴,才是带来热情的源泉。
男主带朋友见了母亲,以及母亲的朋友。那位母亲的朋友,就是父亲的病人。本该各自行走的线索汇成了一条,有点小小的心机,但是巧合往往并不是巧合。到海边相遇吧,哪里能找到的,是最美丽的女人,也许活在现实里,也许,活在记忆里。
虚虚实实在交错,不同的关系关联在交错。梦醒了,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当下,请紧握。
确实没看懂,心好累。
作者:小佛搞特
《引见》是洪尚秀的第7部黑白电影。我们可以发现,他的这一类型的电影往往摒弃色彩,造型,通过点,线,面,声音,光与影的变构,从而替代,消除,重构物体,环境,甚至是事件本身。正如格里耶所说:“这种“描述”(拍摄)试图替代事物,只选取它的若干特征,余下的留给其他描述;这些描述再试图抓住其他的线索和特征,哪怕他们总是暂时的,可疑的,很快便可被取代的。”
电影的开头拍摄的是一个男人伏案祈祷的情景,他双手抱拳,额头抵在拳头上,口中喃喃自语地恳求着主的谅解,随后,镜头开始变焦,男人离开了房间。下一个镜头则直接跳切到一对青年情侣并肩行走的桥段上去。这一切让我们困惑无比,这样非线性的,跳跃的空间与时间表达,意在为何呢?紧接着,男生暂时离开了自己的女友,来到了父亲的医馆里;我们从头到尾未曾得知他寻找父亲意在为何,亦不知医馆中同他关系亲密是的女人是谁,只是在一个个变焦和跳切的镜头中不知所措地读完了这段叙事。这不禁让人想起了新现实主义时期安东尼奥尼的电影技法∶「脱节空间」;空间各部分的连接不是给定的,而是无个性,中性的「非时间性的微弱插入」。人物在失落与不安中游走,不断地被排除在画框之外。我们可以发现,永浩在医馆里的这段时间是破碎而无从计算的,他与父亲的会面不断地被外来的事件,人物,剪辑,甚至是镜头的变焦所打断,所延宕。摄影机不再如以往洪的电影一般展现旁人偷窥与探索的「私欲」,取而代之的是其与时间的共谋,不断通过变焦把命运赋予角色,把角色带入被动中,使此在被抛入世界中。于是,一种新的绵延就生成了,主观的,割裂的,却又相互渗透的非线性时间,在画框内与外的缝隙间四处散落着,而无法被拾起,人物和观众因而堕入模棱两可的眩晕中。最后,永浩与医馆的女人幸福地相拥于大雪中,第一个故事戛然而止。人物当下的心绪,状态与身份再次被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面纱,我们在漩涡的边缘徘徊,却已无从分清此乃开始还是结束。
第二个故事中英浩的女友跟随母亲来到柏林学习,寄住在一个韩国女画家家中,永浩思念女友心切,向父亲借钱随后奔来柏林后与女友相见。在这一段叙事里,故事一中隐晦的部分变得更加明晰——那便是人物沟通时候的失语。女友与母亲交谈而不得以被理解,与画家最后的谈话也仅仅以一句客套的恭维结束,与永浩的交谈则像是浮于表面的嘘寒问暖…在异国语境中的无力使得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失语症的状态∶词语从口舌中吐出,语句却被当下的情景中波动的不确定性所异化。叙述者大声地「呼叫」,听者唯唯诺诺地回应。语言在空气中无归地飘荡,蒸发,却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彼此。这或许是一种沉默式的交流,内里蕴含着无法被结构所捕捉的秘密。但沉默本身应该是敞开的,是一种不在场者的呼唤,本片人物的状态却更贴近于濒死之人僵硬而无力的喃喃自语而已。我们因而困惑丛生:永浩是否最终得到父亲的资助?女友是否和永浩日后得以相聚柏林?完成学业?…扑朔迷离与模棱两可再次渲染了整个画面,观众却意欲抽身而更一陪。
画家的扮演者金敏喜,在以往的洪尚秀的片中,是一个「生成女性」的角色。譬如《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她通过不断肆意地展现自己的欲望与脆弱,把身边的朋友,周围的男性,甚至于是整个世界,都带入到她轻柔而坚韧的生成中去,却又始终保留自己的秘密,使之不被结构所同化。而在本片中,金敏喜「退化」为了一个观察者。她不再具有攻击性,反而退守于一边默默地关注着身边人的言行举动,偶尔出言相劝身边的人,要学会与自由和冲动相处。她并非因而变得“冷漠”,而是想通过“呼唤”把沉浮于世中的世人唤回缄默中去,唤回到自在而自为的此在中去。但她是如此亲近地在场,以至于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可能被记忆,而这种在思想上的不可能性与只能思想的无能之间,恰恰是金敏喜这个角色的分裂,亦是整个情境的分裂。她必定是空洞的,她的呼唤早已被世俗的闲言碎语所遮蔽,她又是充盈的,因为她总能在恰当的瞬间从情境中抽身离去,让点燃的烟灰与窗外纷飞的大雪共舞,少顷便关上窗离去。
第三个故事,刚在酒馆喝完酒的永浩与朋友开车来到海边,在海滩上,酒醉的英浩似乎做了个梦,他碰到了已经分手两年的前女友。离婚后的前女友患了严重的眼疾,放弃了学习回到韩国,孑然一身在海滩上发愣;与前女友寒暄片刻后,镜头随后又回到沙滩上的车子中去,永浩和朋友从车上下来,一边抱怨着前辈的鲁莽,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母亲…到了这一刻我们似乎已经恍然大悟了,这一切或许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梦”,在第一幕中偶遇的前辈会在第三幕中出现,在沙滩上可以看见分手已久的前女友,刚刚还在饭馆吃饭的母亲现在却在酒店窗前眺望远处…一切都像是一个辩证的,由内而外生成但又自洽的现象学的圆,时间,空间,人在此中沉浮着,在不断的流变和外延中生成新的面孔,新的身份,新的个体…或许正是导演在构建一个中性的,无个性的空间,力求从中剥离出一个纯粹的视听情景。他拒绝分清现实与梦境的界限,拒绝使用闪回镜头。他模糊了两个端极的二元对立维度,取而代之的是两者彼此的衔接与相互渗透,关联,反射。我们无从辨认哪些是从梦中采拮的片段,哪些是现实的外延,因为一切都是当下的,非经验性的,即刻生成的“纯回忆”;梦境本就是现实的延续,现实又通过“反哺”梦境而生,两者之间彼此并没有判然有别的性质。
最后,永浩脱掉衣服,在刺骨的海水中浸泡了一刻后,便回到了岸上去,沉默地观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或许是想敦促自己从梦中清醒过来,亦或许是想回到模棱两可的前主体状态中去,回到惰性的时间中去…但最后终究如《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的结尾中的金敏喜一般,回到那同他同形共生的世界里,回到喧嚣,闲言碎语中去。因为人总是首先寓于他所操劳的世界,从他自身脱落,从本真的“能是自己”脱落。但这却是一种积极的可能性,一种被“遮蔽”的自持:只要此在/人是其所是,他总已经被抛入非本真的生存的漩涡中去了。
到了这里,我们或许就能大概明白了片名《引见》的含义了。“引见”即是一种“呈现”,一种此在的失语,人被抛入世的“状态”;本身便具有无限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在此之中的角色无力地跟随命运而飘荡着,在失眠与梦游中浮沉着,却呈现的是生命最充盈最丰硕的状态。
人与人之间相交非常敷衍、表面,只是因为需要才会礼貌地彼此交织,而每个人真正的本质却相互孤立着。
男主父亲开场的祈祷,独处的疲惫落寞,与儿子照面时相顾无言的片刻,面对著名演员装出来的社交热情。
他在别人眼中是很成功的人,有体面职业和大笔存款。但他向主请求让他重新活一遍,为此他愿意付出所有钱财,用心照顾贫穷的孤儿。但他的儿子花钱处处紧张,因为他不给儿子钱用。
著名演员上楼见医生前在楼下抽烟,上去后说只是顺路来看看,所以没提前通知。随后医生邀请他吃饭他又说刚好有事要商量。本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这种明显的前后矛盾医生也不计较,一来演员地位高,他没资格计较,二来大家也不是很在意对方的生活。演员说家里有好事情时医生也懒得多问。只是在疲惫的生活里假装热情地把相处的时间糊弄过去而已,独处时才是自己。
男主不情不愿过来应付父亲,结果在沙发上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父子关系很僵硬。
男主和医生助理看起来关系很好,但其实也只是表面关系,聊天时完全无话可聊,可两个人站在一起又不能不说话,否则气氛太尴尬。统共也没交流几句,一句“你瘦了”换着说了三遍就离谱。
第二段里的画家是个离了婚的少与人交往的独居人士。女主让画家无需说敬语,画家笑着说你也不用说敬语了,总说敬语很麻烦。但之后又一直和女主说敬语。
画家和女主妈妈抽烟,说女主想住多久都可以,和她聊聊天也很好,只是客套话。东亚人尤其擅长这种客套话。
在草地上画家、女主和女主母亲交流时,母亲对女儿管束很严,画家不好站队,在两个人中间和稀泥。有画家在面前,母亲对女儿的态度也下意识放缓了一些。
大家都很客气很随和。很疏离。
第三段是洪尚秀最擅长的酒桌戏,私以为也是全片最好的一段戏。四人之间关系微妙,演员权势最大,只有母亲能用柔软手段稍微与他周旋。母亲关心儿子又给儿子压力。两个小辈核心在男主身上,男主的朋友一入桌就被两个长辈有意地争对和忽略。
位置安排也在照应彼此间的关系。演员虽然独坐一边但完全压过对面三个人,朋友被挂在四人桌外面。一人独坐一边面对多人的情况在《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也出现过,但那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了,表达了女主孤独无助。
演员权势大,不准人喝醉又一直灌酒,训斥男主后和母亲道歉也毫无诚意,只是面子工程总要做些。这就像他明明是有目的来找男主父亲却说是路过一样。
男主在车上做梦,梦到分手的女友。梦里女友生活地很不幸,他温温柔柔和女友说话,还说会想办法帮她治病。
朋友把男主叫醒,男主神情遥远但对梦境只字不提,只是自己下了一趟海。看到男主从梦境中醒来的神情,非常感慨:人与人就是这样相交的啊。世界真荒谬,真正重要的东西难以分享,在言语间流浪的都非必要。
是一部完完全全像生活一样的电影,感觉就是随手从生活中截取了几个片段,很多事都没头没尾用不着交代清楚,观众是在看别人的生活也是在看自己的生活,因为人与人其实都相似。
但现实生活中真正关心别人生活的人有多少呢?大家都只看着自己而已。
我挺喜欢洪尚秀这种切断时间线的方式。依稀记得一句话说最好的作家从人物生活中随便截取十分钟来描写也能完全展示人物。我觉得洪尚秀做到了。
洪尚秀的电影一般都探讨人的心灵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的对话与镜头设计看起来非常随意,但其实都精心设计,人与人之间位置距离方位的安排都有讲究,包括人的下意识小动作。比如画家与人相处时的小动作都比较疏离防备。
再以人际关系举例。人与人之间相处会有不同磁场,力量的强弱与感情强弱。可以明显察觉到男主与父亲母亲女友朋友演员以及医生助手相处时都有不同的力量感情关系,这些必须前后协调一致观众细想起来才不觉得违和。
饭桌是最好展现人物关系的场所之一,再加点酒或许可剥开社交外壳激发人物真实的内心。
虽然洪尚秀以尴尬出名,但我觉得社交的孤独与世界的荒谬或许是更深沉的东西。
洪尚秀很少拍热闹的东西,就算是一堆人聚餐,也一定会有尴尬的关系和事件。他电影的意义总是在缝隙中流露出来,因为他喜欢探讨生活与自我,而生活与自我的意义本就是从缝隙中流露的。如果一个人的生活中缺乏缝隙,他就不会思考也不会明白生活与自我的意义。
在这部电影中唯一让我觉得并非从缝隙中流露意义的镜头是男女主拥抱后有关爱情的对视。这样的爱情确实是普通人生活中无关缝隙的事物。
大部分导演的电影主题也并非从缝隙中流露,因为他们探讨的东西无关缝隙:爱情政治社会梦想等等。
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
洪常秀再一次来到了柏林,这也是2010年代以来欧洲三大中最偏爱他的电影节。除了此前入围金熊的《不是任何人女儿的海媛》以及《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之外,他的《逃走的女人》才刚刚在去年的柏林赢得最佳导演奖。
他今次这部六十六分钟的《引言》,是主竞赛单元中时长最短的电影,这一时长刚刚踏入当代电影语境中“长片”的领域。其实自六十七分钟的《自由之丘》开始,他便愈加频繁地制作更精炼的、六十分钟左右的影片。
这里的“引言”有着多重含义。在这场特殊的电影节,它成为了一部特殊的开幕片:无论对于媒体还是市场来说,它都是第一部放映的作品。
“引言”也预示着电影的内容。这是该词条最初的译名,此时它已经改为“引见”。影片中确有关乎引见的情节,但原片名的韩语词“인트로덕션”为英语词“introduction”的韩语音译,故它的本意其实同时囊括了这两种译名,而且或许还有更丰富的意义。
从某种程度上,它的片名呼应着洪常秀以往的电影创作,标识着极简主义的风格与内容——这是一个简单到不会被说完的故事。这位年逾六十岁、公认的“电影作者”,在创作序列最新的末尾,添上了一部讲述开始的作品。
饰演男主角的新锐演员申锡镐,成为了洪常秀作品中最新的“无用之男”。此前他便已经在前两年的《逃走的女人》和《草叶集》中露过脸了。
无用之男可谓是洪常秀影片里专属的类型角色,一般事业坎坷、不善言辞,与充满谜样魅力、“你好漂亮”的女性构成对照——是的,在这部影片中,仍是担任配角的金敏喜女士。
这部影片分为三幕。在第一幕中,申锡镐饰演的英浩来到身为医生的父亲所工作的医院,并在那里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完成了包括饮水、抽烟、赏雪、与旧爱相会等一系列动作。接着,他来到了女友所在的德国,其时两人正处热恋。但在第三幕中,两人已然分手,英浩在母亲的引荐之下,携友人与一位知名演员会面,但这场聚会似乎并不是那么愉快。
对于洪常秀这样风格已然成形的老朋友来说,观察风格线索的延续与变化,已经成为了观众的一种习惯。
是的,观众仍能在《引言》中找到游戏般的叙事结构,我们可以将这三幕戏当作是三则引言、三个零碎的故事,也可以将整部影片看作是一段忧伤历史的不同阶段。这种马克·雷蒙德所谓的“分岔式叙事”,这是自《江原道之力》便开始启用的叙事技巧。
梦境或想象与现实的分野,再次成为了这部影片中的关键元素。这是一种同构于分离式叙事的主题,因为梦境本就是一种平行于现实的叙事,而洪常秀再次用英浩的梦境,探索着不同路线之现实的可能性。
此外,我们再次看到了无用之男、略显尴尬的恋情以及对于艺术本身的指涉:第三幕中关乎电影表演的争论可谓激烈异常。那位第三幕中的知名演员,也是以电影艺术家的形象面世的。
当这位演员一面饮酒,一面吵嚷着关于爱和电影表演的真理时,我们仿佛看到了洪氏电影中的另一种类型角色——“自大之男”。从习性上来说,这类男性比无用之男更具侵略性,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多么有用。
他饮酒吃菜的场景,也是洪常秀影片中时常会出现的餐桌调度群戏。但他这次的场面调度显得简洁许多,反而更频繁地采用近景别镜头与运动镜头。或许这也是引言的另一重含义,他不再让观众自行体认视觉重心,而是“引导”观众选择更重要的信息。
而正如《在异国》与《自由之丘》一样,飞抵柏林的英浩开启了一段关乎异国的情愫——洪常秀还在电影宫旁拍摄了部分柏林场景。有趣的是,在他的影片里,近似的构图、叙事乃至表演风格,总是让不同的地域显得如此相似,那仿佛只是他摄影机中的另一种韩国。
当然,还有对于作者本身的自嘲式指涉,其他角色屡屡夸赞着金敏喜的美貌——当然,就连长得并非十分出彩的申锡镐也获得了英俊的称号,洪常秀的电影就像是一个夸夸群——在第二幕那对热恋的年轻情侣谈及“冲动”的时候,敏后若有所思地笑道,“人生总有冲动时嘛”。
诚如上文中关乎调度的讨论所述,在《引言》中形式层面的变化显得比《江边旅馆》和《逃走的女人》更为丰富。几乎每个镜头都在运动,景深的呈现也更为频繁。
在几部最新作品的变奏之后,他已不再是那个强迫症般使用大量平面构图与固定镜头的导演。在《引言》之中,甚至他自《剧场前》开始便最具代表性的变焦推拉镜头也少了许多。
但最引人注目的,或许是背面视角的呈现——用背对摄影机的人物掩去大多数的情绪信息,这是安东尼奥尼、安哲罗普洛斯与斯特劳布-于耶夫妇最偏爱的技巧之一。正因如此,《引言》似乎放弃了以往洪常秀影片中的幽默气质,显得略有些缄默与怅惘。
飘飞的雪花与窗外的风景,构成了人物与自然之间的互动关系,这是他近年来的偏好。但同样是这些元素,《引言》中的忧郁又不同于《江边旅馆》的忧郁。后者是终结与归于沉寂,而前者是在迷惘的雾霭中寻求继续开始的路径。
一直被抨击重复的洪常秀,其实始终在看似游戏般的篇幅中,探索着自己的创作方式。他的镜头也可以频繁地运动,他的叙事模式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转换,他也在不断地调整各类技术性特征的细节,只要这些变化符合他想要的主题与氛围。
他属于自己的领域,但这世界不是凝滞的领域、韩国的领域,而是变化的领域、世界的领域。
以这部不同寻常的洪常秀,开启这届不同寻常的柏林电影节,可谓再合适不过了——我们需要新的电影创作方式,也需要适应新的电影观看方式。在这则“引言”之后,就让我们继续怀想电影“之后”的未来吧。
继去年仅有一部作品《逃走的女人》问世的低产年后,韩国导演洪常秀今年又返回高产高速的创作道路上,接连有两部新作入选欧洲三大电影节。这部黑白片《引见》短小精悍,仅一个小时左右的篇幅,却尽情玩弄叙事实验的结构,并意外拿下今年柏林电影节最佳剧本奖,这也是洪常秀继去年获得最佳导演银熊奖后再一次征服柏林评委。
影片由三段时空暧昧的情节组合而成,这三段情节的先后顺序令人生疑,原因是出现了不少人物入睡/醒来的镜头,令情节不断陷入真实与梦境/幻想混淆的情形。这种用梦境表现人物潜意识的手法在洪常秀的作品里并不罕见,从早期的《夜与日》到《自由之丘》,再到近年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江边旅馆》等等。然而,此次有别于往日清晰的界限,不再刻意拍摄人物醒来的画面(仅最后男主角和朋友两人醒来从车内走出一幕),故意扰乱时空制造出错觉和幻觉,观众一时间难以分辨哪些是真实发生的情节,哪些是角色的梦境或者幻想出来的情节。
黑白影像为彻底抹去现实与梦境的界限提供了简洁有效的途径,观众往往难以发现时空转变的提示,随之坠入导演精心设计好的花招里。比如像第二段发生在柏林的故事,有意避开很多异国的建筑和风景标志,让人觉得人物身处韩国,仍然在延续第一段的情节,其真实程度令人高度怀疑,很可能是女友幻想出来的情节。洪常秀显然已掌握了一种顺手拈来让人物随时堕入白日梦的独门绝技,堪比超现实主义大师布努埃尔。这种实验叙事方式使情节忽而断裂又重新接上,却流露出前后矛盾的感觉,形成逐渐远离现实的叙事语境,却暗中准确暴露出人物内心的潜意识。比如最后男主角在海滩上重遇前女友的情节,将她想象成一个因眼疾被德国丈夫抛弃的女人(讽刺她眼光差遇人不淑?)
与此同时,不少关键情节里出现大量的省略和留白,比如男主角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女友分手的?他是为了去德国留学才去诊所找父亲借钱吗?这些语焉不详的情节为观众理解这部简洁明快的影片提供了不同的出口。
影片以“引见”为题,三段故事分别出现一个引见的场面。这种经由第三者产生交流的方式也是导演过往作品经常浮现的经典场景,在这部新片里则不断引出琐碎的话题,诸如女性独立生活、晚辈和长辈的交流用语、演员拍戏时的亲密行为与忠诚的关系等等。而最明显的转变是核心人物不再是缪斯女神金敏喜塑造的女性,也不是往日作品里油腻自恋的中年男人,而是青年男子。从年轻人的视角去看待父母、爱情、事业,引出两代人不同的价值观和行为处事方式,尤其是男主角发表对“拥抱”这个动作的象征意义,而三段故事又以他和不同角色的拥抱画面而告终,很难不让人有更多的联想。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洪常秀导演似乎找到打破成本限制的劣势,充分发挥因地制宜的优势。这部作品的第二段拍摄于去年他参加柏林电影节期间,导演在电影节上拍摄电影,洪常秀未必是首创,但是他在时间和资金限制的条件下,往往有出乎意料的成果,比如在戛纳拍摄的《在异国》和《克莱尔的相机》,以及同样在柏林拍摄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他并未受限于种种条件限制,却能在现成环境、拍摄周期、演员选角上发挥出惊人的灵活性,创作出一部部风格鲜明的佳作。而他的缪斯女神金敏喜无疑给予了最大的助力,尽管在这部新片里,她出现的篇幅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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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国际电影节海报,上面是电影英文片名:Introduction,底下是男人和女人的“拥抱”:背对着的男人,面对着的女人,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女人用闭眼的方式达到了某种沉浸的感觉,当画面传递出的是密不可分的浪漫和柔情,“Introduction”的“引见”所传递的出的却是某种疏离,仿佛有一个神秘的“引见者”存在于他们之间,将这男女的拥抱带向另一种隐秘状态。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洪常秀用“引见”来诠释拥抱之中的可能状态,似乎在制造隔离感。引见,是一个动作,是一种场景,必不可缺少的是三个人的存在,他们一个是引见者,另一个是被引见者,而引见行为本身会连接起这两个人,使他们从陌生到熟悉——无疑,引见最重要的是引见的主体,即那个连接者。在这个过程中,引见的连接者起到的是中介意义,他本身不参与其中,不进行主要的对话,也不透过现象看本质,实际上,他们的特殊性在于,他们既是在场者,也是旁观者,所以在引见的过程里,他们是以旁观式在场的方式存在的。
第一个场景是在韩医医院,这里出现了在关着的电脑前祈祷和入睡的院长“父亲”韩东炫,有和女友一起又分开独自来找的“儿子”英浩,还有乡下认识父亲现在已经是著名演员的男子,当然还有在医院里的一名女工作人员。在医院里,英浩是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有事要商量所以才进来的,乡下曾经认识的那名演员和韩东炫也有约在先,所以在这两组关系里不存在引见的可能,引见的主题应该是那名女工作人员。他在英浩进入医院后接待了他,给他泡“双和汤”,告诉他院长在在忙让他等待一下,英浩坐在沙发上,起先翻着书,后来打了个瞌睡,再后来女工作人员把他叫醒,但是父亲似乎还没有空,这时,女工作人员变开始了引见,她告诉英浩,你父亲正在接待乡下来的好友,于是她开始介绍这个好友,说他是著名演员,“是戏剧界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很明显,这种引见带来的一个问题时,引见者和被引见者并不处在同一时空中,引见只是简单地介绍,在没有时空交集的情况下,引见的主体只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一个在场者。而在第二个场景中,英浩的女友周媛和母亲来到德国柏林,周源想要学习服装设计,于是母亲带她去见已在德国的服装设计师,在这里,母亲和周媛来到了服装设计师那里,母亲的引见既让她成为旁观者,又是一个在场者:在母亲和女人面前,周媛说起自己小时候对服装设计感兴趣,希望在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而在母亲和周媛面前,女设计师则抽着烟说起现在太累,因为忙于施工,她邀请他们可以住在这里。
在这里,母亲为女儿周媛引见了女服装设计师,旁观和在场都较明显地体现了引见的属性。而在第三个场景中,这种属性更加明显,甚至变成了双重的引见。英浩的母亲安排饭局,他让英浩过来认识一位演员老师,而这位演员老师就是在医院里父亲认识的朋友,这里有着某种重合,但是母亲的正面介绍弥补了医院工作人员不在场地介绍,当英浩到来,母亲做了介绍,演员老师和英浩开始第一次见面,所以他们从此认识了,他还问他们是不是喝酒,当英浩说和烧酒时,演员老师提出忠告:不能喝醉。接着母亲的引见进入正题,那就是关于英浩不肯拍戏的纠葛,演员老师问他为什么不肯当演员了,按照英浩的说法,自己无法拍摄吻戏,因为有女友,否则对不起她,然后英浩说相爱和拍戏存在着巨大的矛盾,“没有感情的地拥抱让人有负罪感。”正是这个观点,似乎激怒了这个演员老师,他质问英浩:“这怎么会有负罪感呢?戏里接吻都是假的,年轻人真是死脑筋……”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训斥。
无疑,在这三段故事中,引见都是存在的,不管是引见者和被引见者不在同一时空的介绍,还是在场起到连接作用的中间人,引见都无法去除这三个元素,所以引见的主题,就在一种旁观中在场——第三个场景具有双重的引见,母亲引见了演员老师和儿子英浩,同时,英浩从首尔过来,也不是单独一个人,他带来了自己的好友申贞秀,在饭局里,英浩也向自己母亲和演员老师引见了申贞秀,还一起喝了酒。引见在发生,引见者和被引见者在场,作为引见的主体,具有旁观者和在场者的双重身份,但是在引见发生中,这种旁观式的在场慢慢变成了在场的旁观,也就是说,他们在过程中完全作为旁观者的存在,在场只是一种形式意义的:第一个场景中的医院工作人员主要是为英浩送茶递水,即使当外面下雪英浩站在那里抽烟,她走过去说好久没见了,然后问了一句“还爱我吗?”英浩便说:“爱你。”然后拥抱了她,和引见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在第二个场景中,母亲引见了服装设计师和周媛,但是对于周媛来说,此次来柏林给她带来的最大困扰是英浩也乘飞机赶了过来,引见本身似乎变成了一段插曲;第三个场景中,母亲引见了演员老师,英浩引见了申贞秀,但是除了关于演员之间拥抱的话题之外,引见也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母亲坐在旁边后来基本上插不进什么话。
引见本身被淡化了,引见的主体成了形式上在场本质上旁观的角色,所以实际上取消了在场性,正是这种在场性的取消,使得洪常秀在三段论故事里制造了太多缺省的东西:英浩到父亲的医院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周媛去柏林学习服装设计,英浩赶去那里,是不是对爱情的某种执著?母亲介绍演员老师,是不是想让英浩重新成重为演员重新拍戏?三段故事本身就是割裂的存在,不仅空间上,而且在时间上,甚至在故事的延续性上,一方面洪常秀故意加入了空白,第一场戏中英浩和周媛关系不错,他主要的问题是面对已经和母亲离婚的父亲,在长久的等待中,父亲根本没有为他们见面商谈留下空间,那么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医院工作人员问出关于爱的问题,英豪还和她拥抱,他们是怎样一种关系?第二场戏中,英浩乘飞机去见柏林的女友,并且自己也想要在柏林学习,所以他提出要向父亲要一点钱,周媛抱住他说的是:“我渴望和你在一起学习。”但是在第三个场景中,英浩又从首尔来到了酒店,也就是说他不在柏林和周媛在一起,在关于拍戏和相爱的矛盾观点之后,在海滩上他遇见了周媛,周媛说自己眼睛患病很厉害了,所以来这里看看海,两个人走着的时候,英浩问起了她的婚姻问题,周媛说和在德国的丈夫离婚了,他还是找了一个韩国女人——但是在两个人走在沙滩上的时候,镜头切换,申贞秀从车上下来,也叫下来在车上睡觉醒来的英浩,英浩说和演员老师喝酒有点多了,刚才一直在睡觉——也就是说,他在沙滩上遇到周媛是一场梦。
洪常秀留下了太多空白,在剧情的缺省中,观众实际上成了不在场的旁观者,也就是说,他让观众完成了一出“引见”,在请观众猜谜的过程中,这场引见走向了更多的隐秘可能:起先父亲面对观着的电脑祈祷:“我什么都愿意做,愿奉上全部家财,照顾孤儿……”这是一种赎罪心态,但是没有提及给儿子英浩,英浩来医院与父亲见面,在等待之后打了一个瞌睡,而父亲在给演员通向做针灸之后,自己又上楼靠在桌子上,仿佛也进入了梦想——英浩的梦和父亲的梦,是不是进入到同样一个迷失的世界?女工作人员和英浩之间的暧昧,是一种爱情还是某种亲情?也就是说,这个女工作人员是不是父亲后来的妻子?如果是一种爱情,英浩刚和周媛分手,不大可能去拥抱另一个女人,而且在和演员老师的饭局里,他明显说出“没有感情地拥抱让人有负罪感”,也就是说他一直坚守着爱情中的拥抱,所以他不可能让另一个女人投入自己的怀抱;而在第二个场景中,母亲说起服装设计师,也说到她已经离婚两年了,而面对周媛的母亲,她也感慨自己太累了,施工是一个方面,是不是还有情感上的疲乏感?周媛去见英浩的时候,在桥上战力了一会儿,似乎对于男友的到来并不高兴,在见到英浩之后,她也抱怨他不该给自己一个“惊喜”,还是希望通过电话联系,而得知英浩也要来德国,她看起来很高兴,但是笑容背后总有某种难言之隐;而到了海边,英浩“梦见”了已经离婚的周媛,周媛患上了眼疾又说起丈夫找了韩国女人,英浩和她当初是怎样分手的?那个韩国女人是不是就是服装设计师?
当然没有明确地答案,当观众成为猜谜者,他当然是旁观者,而当这种引见成为旁观在在场,当观众成为旁观者,洪常秀似乎在缺省和空白中制造另一种隔阂,“引见”不断出现,隔阂也不断产生,他们是英浩和父亲之间的隔阂,是英浩和周媛之间的隔阂,是表演和现实中的隔阂,是周媛和母亲之间的隔阂——当引见本身带来更多隔阂,引见的意义也被消弭了,就像周媛起雾的眼睛一样,看到的是模糊的世界——可见不可见是一种常态,就像英浩和申贞秀走在沙滩上,看到酒店窗口站着的母亲,“她好像在看我们这边,又好像没有招手……
前几天搜索了一下洪尚秀有没有新片。好家伙,2021年还没过完,这家伙推出两部新片了,一部《引见》,一部《在你面前》。前者找到了资源,昨天躺床看了。后者至今还没找到资源。
《引见》才65分钟。这家伙拍片越来越简洁了。说实话,看了第一遍,有些蒙圈。感觉太无聊了。就是几个人不断在闲聊。无聊到让人没法进入。看完准备打个二星的,豆瓣上看了下评论,惊诧,豆瓣上的大神对此片的实验性文本魔力给予解析,并且此片获得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剧本奖”。搞什么鬼?紧接着又看了一遍。
啊,原来果然有些微妙的。第二遍比第一遍看得仔细多了。起码把情节的梗都关注到了。至于大神关于此片文本魔力的解析,有一些能GET到,有一些继续蒙圈,也怀疑大神有过度解读之嫌。
总之这样一部看似波澜不惊甚至无聊至极的影片,竟然在大踏步拓展着电影的边界。
洪尚秀越来越不是在给普通观众拍片了。这样的片,普通观众能看完并且看进去,那简直太有“艺术修养”了。如果我不抱着研究学习的态度,别说第二遍,第一遍也不会看完的。
他是个拍片狂魔。拍的都是普通观众看不进去的闷片。90年代末出道以来,以基本上一年一部的速度推进着。目前已经拍了26部长片。这样的导演,在韩国电影界,称得上国宝级的人物。国宝之所以诞生,首先是有支持它诞生的市场。不是靠政府或基金养的。当然,对电影扶持的制度环境也不可缺少。反观我的国,倍感凄凉。
洪老师的片子,我也没有第一时间抢先看的冲动了。这是我的问题,也是他的问题。从创作年表看,他2018年的两部(《草叶集》《江边旅馆》)是最让我无语的两部,基本上摸不着边,从此倒了胃口。而从《逃走的女人》到这部,好像步子又略微往回收了收,在变化的同时又保持了部分的不变。另外,最近看了杨黎一首诗很受启发,杨黎说他写诗早已经不去考虑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更愿意写些诸如《怪客》《冷风景》之类莫明其妙的,这个角度或许也有助于我们客观看待他近作的“不好看”。
2021SIFF 假客气真疏离,年轻人的自我保护和自我疏导,在海面前失效。
向上帝祈求再活一次,到了梦里还是没法子,“太阳真美,可惜只有我们能看见”,洪导你的眼睛还好吗?以及你咋不去写小说?
照常尬聊,照常夸金敏喜好看,而且是好看到让人惊讶到说不出话,照常在海边漫步,照常是烧酒加人生,一切都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可能真是韩国伍迪艾伦。
叙事结构很有巧思,无怪乎能获得柏林最佳编剧。看似漫不经心的引见、重遇与相谈,隐约留白的信息却非常多,轻盈的断片式结构,梦境与现实的交融对话,将人与人的关系拍得举重若轻。洪常秀真正拍出了梦境的日常感(与大卫·林奇、布努埃尔和费里尼迥异)一面,尽管不算好看,也不够尽兴,但细想来仍得叫绝。(8.5/10)
siff# 百人dv观赏会
每个演员都有3根以上的抽烟指标
这么努力凑时长都才一个小时,洪老师别这样。
以睡为醒、以醒入梦,拥抱和拥抱和拥抱,恍惚一下就过了一晌贪欢、小酌一杯就成了中山烈酒。老洪剧作愈发的神乎其技、漫不经心就是难以触及的佳作了。此外,纪柱峰老师在本片里贡献了洪式电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近乎“失控”的愤怒,看的既震惊又过瘾,老来的老洪若能在结构之外多整点活儿,我们洪家军就能每年多过一次年。
#71st Berlianle# 最佳编剧。片名正解[引见]。洪常秀下不下力气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这部片子完全是个随手的作品,规模和方法上近似于《克莱尔的相机》和《草叶集》的混合物。。此前洪常秀甚少处理亲子关系,这次换用一对年轻人做主角,依次讨论了父子、母女和母子关系。。核心的冲突也在于晚辈与长辈的交流方式(涉及到韩语的敬语体系),以及亲子关系,不同代际的人的行为处事方式。设计上的小心思包括一些洪常秀式的视觉元素,比如黑白摄影、下雪(前作如《之后》)、冬季的海(这部更近于《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洪常秀招牌式的变焦推居然用得很节制,大概只有两三处。全片最核心的构思是一处梦境,不过在他的作品里只能说是很一般。槽点“我觉得这就是对我跟你分手之后的惩罚”。片源糊得我第一次都没看出来金敏喜演得啥……
【柏林2021】没有任何惊喜的非常典型的洪常秀电影。
三次拥抱,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暖。
为什么洪导可以这么厉害,仿佛不过脑子就拍出别人精心安排都出不来的质感。如果说逃走的女人里面弥漫的是一种属于都市女性的孤寂和惆怅,这部片的内核则涉及父子,男女等社会更多的方面,也似有若无的更加深刻。我们通过引荐结识不同的社会关系,却始终处在缺失感中。再也别提他的推拉镜头了,事实证明技法只是洪导的一个工具,围绕他想要的效果,什么的镜头语言都可以,并无意让推拉成为自己的标识。
金敏喜出场就是为了被称赞“你真的好漂亮啊”。
從睡覺電影到喝酒電影到抽煙電影(請數一數本片中抽煙scene有幾個)也是有趣的轉變。第一次用這樣年輕不帶中年慫感的男主,時間線有模糊性,留下了很多餘白區間。異國只是一種概念,刻意避開的異域性。敏喜戲份很少但前所未有地接地氣。第一次見老洪寫過這麼多和現實中正常人無緣的廢話台詞,繼續精簡劇組,第一次劇本導演拍攝剪輯作曲全擔當,credit相當簡約lol。和女主的“重逢”一樣ironic,與中期的《夜與日》一脈相承。期待未來洪洪的更多變化。0529+0606CGV명동씨네라이브러리二刷。
洪尚秀小作坊如果继续敷衍了事胡逼乱拍就是你们这群文青惯的
我,洪粉,也只给了三星,那还能说啥
“引见”更多的是动词,引出相遇,引出分别,更美妙的,是引出海边车内发醉的那场梦境中的再会。但在不断的引发后,似乎并未存在新的“奇遇”,一如既往的结构和反身外,却又以不做结的方式于洪既定周密的“随机”规则中再次进化出对一切发生时刻的任意欣赏与即兴联想。同心怡女助手相逢时的雪,梦醒别离后冰冷的海水,或甜蜜或痛苦,都是构成接下来的“过去”,与刚流逝的“未来”。
3.5
是不是有种积木的游戏,每次抽走一根,但维持积木不倒,抽到最后,整座积木空心玲珑,但依旧令人惊叹地矗立。怀疑洪常秀在用电影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