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姜戈和他老婆真是特别讨厌
姜戈对于作恶多端的白人通缉犯报以同情,只不过是因为那家伙的儿子在旁边。需要舒尔茨做心理建设才能开枪。而到了坎迪庄园之后,对于收到和自己当初一样压迫的黑人兄弟,他却能横眉冷对,甚至过度演出,在舒尔茨对于要被咬死的黑人角斗士出手相救的时候执意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咬死。
到此,我已经非常讨厌姜戈了。他之所以阻止舒尔茨救角斗士,不过是因为怕露了馅而救不了他老婆。所以说,在他眼里,只有他老婆的命是命,其他黑人的都随意。
好吧,那么你既然能演的那么好,那就继续好好演呗。为什么在餐桌上演技却那么差,被黑人管家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你既然在你老婆面前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那么我只能说,之前对于其他黑人的不屑和残忍,并不是演技所致,而只是确实不在意而已。
当然了他作死的老婆也确实帮了大忙。我感觉姜戈老婆这个角色,从剧本设定到演员的演出都极其极其失败,一个能出逃那么多次的女人,怎么可能一丁点气场都没有,该镇定的时候一点都不镇定,而且演技超差。说实话这盘棋就是因为她的智商情商双低的表现而搞砸的。
反观舒尔茨医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静而心狠手辣,但是他能冷静开枪的,都是通缉犯。对于无辜的人,他不会有任何伤害的意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比于此,姜戈则彻头彻尾的是个虚伪的圣母。
影片结尾姜戈的老婆面带笑容夸张的捂上耳朵那个动作让我感觉,如果我手里有枪,我可能直接就崩死她了。第一次看到这种英雄救美的片子的女主角是个完全不值得营救的绿茶。
最后加一句,迪卡普里奥演技真心也就那么回事,别说得奖了,我连他为什么经常能拿到提名都弄不明白。
2 ) 十大关键词参透《被解救的姜戈》
为了祭奠《被解救的姜戈》暂时无缘公映,把以前的文章发出来,我们其实很想支持正版,支持电影院,可惜没有机会,也怪不得一众影迷们私下尝鲜了。
这里总结出了《被解救的姜戈》的10大关键词,将这部电影里到外扒个精光,了解本片凭什么倍受影迷推崇,缘何获得第85届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一起进入西部暴力世界,体验“昆汀style!”
1、骑马的黑人——自由主题“弗里曼”
姜戈的姓氏弗里曼,Freeman直译自由人;妻子布鲁姆希达的名字,在牙医的故事中,是等待屠龙英雄杰克弗雷德解救的公主的名字。两位角色牵动着整部电影的主题,也就是自由。
南北战争之前美国南方的残酷奴隶生活自然成为被描述的重点,开场饱受鞭刑的黑奴,背部的伤疤特写历历在目;曼丁哥角斗(起源于西非民族集团的格斗)、恶狗撕咬血肉横飞的惨烈。卡尔文·坎迪为首的种植园主似乎并不关心棉花的产量,只是想方设法的折磨黑奴取乐,因为在当时的社会阶层中,人的价值是根据肤色区分,对黑白之间平等是没有概念的,黑人永远没有自由。本片从片名上看——《被解救的姜戈》,一个开场就被还以自由身的黑奴,自由的主题无疑显得非常超现实。
《被解救的姜戈》电影海报上那根铁链,与《断锁怒潮》异曲同工,后者正是一部以解救黑奴为题材的作品,而本片铁链后红色的背景更预示着电影中,打断的锁链通往自由之路铺满了血腥。在姜戈回忆与妻子逃出种植园的情节中,背景音乐是六座葛莱美奖提名的新灵魂乐派男歌手亚当·汉密尔顿的名曲《自由》,他灵魂式的嗓音,舒适的清新风格配上的却是惨烈的故事。
而最大的自由写照在于“牛仔姜戈”,片中多数出现姜戈骑马的镜头,象征着他是一名牛仔,而且是黑人牛仔,这是前所未见的。西部电影中牛仔代表着不羁的自由,出现在一个黑奴身上,不难理解片中所有白人那异样的目光。结尾之处杀往种植园时摘掉了马鞍,这个寓意非常明显。在牛仔的含义中,马鞍是其最重要的行头,可以没有马但不能没有马鞍,有马鞍代表着我是一名代表着西部精神的牛仔,用句现在的话来形容:这就像一个穷光蛋每逢出门就用肉皮擦嘴一样,就是为了充门面,即便我不是牛仔,我也有马鞍向别人显摆。 姜戈故意去掉了马鞍,为的是证明:老子没有马鞍,但老子有马!这个举动为的是要嘲讽那些光有马鞍没有马的伪牛仔,属于昆汀对历史的戏谑,从而更为洒脱。
2. 通心粉——意大利西部片
通心粉西部片,很多观众对这个名词属于雾里看花,虽很常见但具体内容有些语焉不详。通心粉西部片是意大利著名导演塞尔乔·莱昂内在上世纪60年代创造的一种新类型的西部片。通篇在欧洲拍摄,带有强烈的欧洲电影风格,表现的却是美国拓荒时期的故事,演员也经常用美国明星,比如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查尔斯·布朗森等人。
莱昂内并非是意式西部片最早的导演,却是将其定义为一个类型的先驱。意式西部片与美国片有着完全不同风格,比如莱昂内著名的《镖客三部曲》系列,伊斯特伍德这些角色都是亦正亦邪,遵从为钱卖命的守则,黑白界限模糊,带有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风格。这与以约翰·福特为代表的美式西部片中约翰•韦恩等人冷峻漠然、高大威猛的西部英雄完全不同。
意式西部片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成本低廉,暴力色彩严重,当时的意大利Giallo电影(犯罪、惊悚、恐怖题材)风行,这种风潮也蔓延到西部片中,多数意式西部片充斥着廉价的成本,血腥镜头比比皆知。这些都是美式西部片所不齿的,很多影评人认为意式西部片玷污了西部电影神圣的沃土,因此用“通心粉”(Spaghetti,意大利面,通心粉Macaroni的说法来自于日本)来讽刺这些片。直到70年代,通心粉西部片运动逐渐颓势,1973年莱昂内监制、亨利·方达主演的《无名小子》成为通心粉西部片的告别演出,1975年彻底消亡。但在后世最著名的粉丝主导下,于21世纪再次出现。
众所周知,当年昆汀还是音像店打工族成员之一,且甚是喜好这种B级风格严重的电影,通心粉西部片更是其最爱,在“卖碟”之余观摩甚多,对其后世风格影响严重。比如昆汀非常喜欢的一部西部片《伟大的寂静》中,通篇雪景中的血腥就让当时的碟店小子非常震惊,在其后世多数作品雪景血腥这种“白里透红”的镜头很常见,如《杀死比尔》和本作。
《被解救的姜戈》是一部典型的通心粉西部片,这与如《大地惊雷》这些美式西部电影风格南辕北辙,应该说“不同个导演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的西部”,昆汀的西部片中,镜头突然拉进的面部特写,断断续续的背景音乐,在主角漫步的脚下,是一片充满着暴力与嗜虐成性的西部大地,正是通心粉西部片的特征。
3、姜戈——用黑人题材致敬
昆汀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被解救的姜戈》的基本构思——黑奴变成赏金猎人。“姜戈”在欧洲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几乎通心粉西部片中都有一个姜戈,属于标配,只要看到这个名字出现,就意味着该片是一部“通心粉”。电影片名就取材于1966年的西部片《姜戈》,但并不是简单的致敬或者翻拍,因为后者主角是一名白人,本片与《姜戈》除了都是暴力色彩浓重的通心粉西部片外,没有半点共同之处(《姜戈》的男主角弗兰科·尼罗还在片中轧了一个角色,曼丁哥格斗失败的奴隶主,并且对Django中的“D”不发音清楚明白,致敬味道)。
“姜戈”是一个典型的吉卜赛人名字,出现在一个非裔黑奴身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就属于昆汀用自己的方式,致敬中又带着颠覆。
昆汀选择黑人题材拍摄通心粉电影是有原因的,《姜戈》的导演塞吉奥·考布西就是昆汀非常喜欢的导演(那部《伟大的寂静》正是出自其手),在他的电影中不但暴力色彩最为张扬,而且种族主义严重,比如在《姜戈》中红围巾团伙屠杀墨西哥人,《印第安人乔》中赏金猎人剥下印第安人的头皮作为标记(《无耻混蛋》中的致敬)。
因此在《被解救的姜戈》中,昆汀把考布西的“中心思想”全部糅合在本片中,与他暴力风格最相似的就是南北战争前的美国南方,选择一名黑人当赏金猎手可以将考布西式种族主义推向极端。
黑人牛仔、甚至是南部第一快枪手,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本片是在当代美国普世价值基础上描述历史,更加突出了主题。
4. 血腥优美——暴力美学的立场
从《杀死比尔》到《无耻混蛋》,昆汀对暴力美学的热爱贯穿于他创作的始终,沉迷于对于暴力细节的刻画,《被解救的姜戈》作为一部以暴力为己任的通心粉西部片,在暴力场面上更加不含糊。但昆汀对暴力的一味宣泄有理可循,暴力解决问题是很片面的,但在电影里,这种方式却被表现的非常正确。
在《无耻混蛋》中背景二战,将纳粹定义为十足的恶棍,所有的暴力施加,希特勒被打为肉泥这就变得跟众望所归一样。在《被解救的姜戈》中,故事发生在南北战争前两年,当时的密西西比州正是南部种植园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园主的黑奴制这对于的从小读着南北战争历史的美国本土民众来说,种植园经济代表黑暗的过去。尽管片中种族主义问题非常敏感,但本片实则是“在一个邪恶的地方发生的正义故事”,属于旗帜鲜明的拥护以奥巴马为首的白宫领导班子的作品。
因此在这个前提下,昆汀所谓的暴力就名正言顺了。很多电影都采用欲扬先抑的这种方式,为的是让结尾绝地反击更能调度观众情绪。而本片“抑”的部分通篇存在,大段时间表现奴隶主如何虐待黑奴,到了该“扬”的地方,稍微缓和观众的心态,然后加重“抑”的部分。这些情绪堆积到了结尾,就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程度,非暴力不合作,才让最后“为了达达尼昂”的屠杀,炸掉庄园是那样的畅快,棉花上的鲜血、引燃的炸弹引线,也能如此优美。
本片在自由平等正义的前提下,把握住观众的情绪,用正能量的方式宣泄暴力,也就是暴力之后要加上“美学”的真正含义。
5、头盖骨——人种与奴性
片中卡尔文·坎迪关于黑人头盖骨三处凹痕代表奴性的那段理论实属谬论,因为根据人种的不同,黑种人颅骨区域受太阳直射的影响而显得宽大,他对比的牛顿和伽利略都是白人,所以没有这种现象。
这段情节指桑骂槐,奴性并非天生,而是自作所为,讽刺的指代了塞缪尔·杰克逊饰演的黑人管家史蒂芬。坎迪口中声称上一代黑人管家至少有机会杀掉自己的父亲逃走,但却没有这样做,而史蒂芬也是如此。
这个黑人代理着庄园,刚出场时甚至与自己的主人开了一系列玩笑,他几乎与白人平起平坐,还看出了姜戈的端倪,在他心中甚至将自己也当成了白人。但在饭餐那场戏中,如摇尾狗般的阿谀奉承,随声附和却显出了骨子里面的奴性。同一所庄园中,史蒂芬的奴性与布鲁姆希达的反抗对比强烈,头骨三处凹痕只是人种的特征,而奴性则是一类人的特征。
骑马的姜戈象征着自由,而史蒂芬永远也无法骑马,因为他腿脚有问题,是个跛子,但更讽刺的是,史蒂芬的腿瘸是装出来了,老爷子腿脚灵便着呢。这说明他可以骑马,但自己故意放弃了这个机会,放弃了自由权,这就是奴性。
6、大怪牙——摇晃的黑色幽默
电影中,牙医舒尔茨马车上的大怪牙非常抢镜,还有很多特写,用时髦话来说,很萌。这是昆汀电影的标志——黑色幽默。
昆汀电影中的黑色幽默很有特点,唠唠叨叨没完。比如《落水狗》粉先生因为小费的话题讨论了半天;《低俗小说》里萨缪尔·杰克逊杀人之前唠叨个没完,《无耻混蛋》里瓦尔兹神经质般的东扯西扯。这就是昆汀的特点,将一段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情节或者设定,在特殊的环境下重新演绎,让观众感受到其中的荒谬,产生喜剧效果。
《被解救的姜戈》中黑色幽默最突出的一点就是讽刺3K党(这个组织在电影发生的年代还没有出现),用床单蒙面双眼掏洞,乔纳·希尔抱怨视线受阻,然后众人对面具质量和必要性展现激烈的讨论,如果观众专注这段情节,无疑被带入了昆汀的世界中,似乎忘记了原本紧张的气氛,却突然回到主题,顿时牵扯住观众的吸引力。
同时莱昂纳多的角色也很有意思,卡尔文·坎迪是个标准的法国名字,他也非常喜欢他人用法语“先生”来称呼他,但自己却不懂法语,讽刺了南方种植园主的故作姿态,装模作样。
而且昆汀也喜欢幽默自己,就像《恐怖星球》中那个下体腐烂的猥亵大兵,本片中昆汀客串的角色,死的“轰轰烈烈”。
7、乱炖——莫里康内+饶舌乐
著名作曲家的埃尼奥·莫里康内吐槽曾经多次合作的昆汀用音乐没有整体一致性,关上了再次合作的大门。《被解救的姜戈》就没有合作,里面的音乐都是莫里康内以前写的曲子,另外还有一些古老的西部民谣、时髦的黑人RAP,五花八门,倒也符合昆汀的特征。
音乐的杂糅,体现的是昆汀 “乱炖”的特点。其他导演拍片之前都实现琢磨好一个类型的电影,只有昆汀是在创造类型。本片虽说属于通心粉西部片,但绝对不是简单的复制,比如黑人主角,自由主题,甚至还有德国元素,这都是以往没有的。昆汀的价值在于,将以前的类型拿来所用,并在其中加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都有,还都是“分段式”的,但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是自己的产物,自己的味道。
回到音乐,首先莫里康内的西部片音乐非常有特点,马蹄般的节奏、口哨的旋律和将人声当作乐器的使用方法,简洁动人的旋律为通心粉西部片的音乐树立了典范,本片不可或缺的。除此之外,詹姆斯·布朗、杰瑞·戈登斯密斯,逃跑时的灵歌,庄园火并中的饶舌,策马奔腾时的民谣,毫无章法,但都有一个作用,为烘托电影的气氛而使用。因为昆汀的电影类型杂糅,为了服务这一段的主题,音乐风格当然也要多变。
其中姜戈雪地练枪的情节,背景音乐来自李·范·克里夫主演的西部片《愤怒的末日》,后来被吴思远导演的《鹰爪铁布衫》使用,辨识度极高。
8、贝多芬——德国人的爆发
西部片中出现一个德国人,是一个非常另类的特色,让《被解救的姜戈》中存在大量的德国风格,比如反复出现的德语“再见”、会讲德语的黑奴,也就是牙医舒尔茨象征的符号,严肃认真,理想主义。
美国南方种植园是欧洲农庄的翻版,后者的农奴制度从欧洲10世纪中期持续到19世纪中叶被废除。电影的时间中,德国还没有成立,那是还是普鲁士,普鲁士王国早在1807年就废除了农奴制,是欧洲最早废除农奴制的国家之一。在影片中,舒尔茨来自一个早已废除奴隶制度的虚构“德国”,当时欧洲人的普遍心态都认为农奴是落后的表现,而此时美国黑奴制正值火爆,因此欧洲人自然对美国人瞧不上,舒尔茨选择在美国本土当赏金杀手,杀你们的人还赚你们的钱,也是这个缘由。
文明人与野蛮民族,前者充满了强势,因此片中舒尔茨处处给美国人下马威,就连从庄园买一个黑奴,都要想个花招来坑蒙拐骗,不屑于给你钱。没想到却被眼中的落后民族将了一军,还被后者以胜利者的姿态强求握手,这是舒尔茨爆发的主观原因。
但此举的客观原因在于德国人的办事方式,德国人向来以严谨、理性化著称,当解救失败后,一边却响起了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色调明朗、情绪欢乐,同时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与大仲马小说《三个火枪手》中同名的“达达尼昂”的死状。贝多芬与大仲马的作品都是平等、自由的象征,严谨的德国人是决不允许这种场合下自由的作品被如此玷污,多种因素集合下,所有才有“我实在忍不住”的举动。
而舒尔茨一心一意帮助姜戈解救妻子的情节,其动机为两点:首先他讨厌这种奴隶制度,这与废除农奴制的欧洲人看不起美国人一个道理。其次依然很德国化,非常讲究原则。布鲁姆希达名字与“等待被解救的公主”的名字同名,让姜戈帮助自己赚取赏金的一句承诺,都是他的动机。
舒尔茨,这名崇尚血统纯正的日耳曼人,在南北战争前与一个黑奴合伙对白人暴力相向,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也就引出了下面的观点。
9、戏谑——瓦解的历史观
著名黑人导演斯派克·李就针对《被解救的姜戈》炮轰昆汀,认为他不尊重祖先,对待黑奴历史的态度太过儿戏,黑奴的暴力行为反倒比剥削黑奴的农场主还要多还要猛。诚然,黑奴的历史并不属于通心粉西部片,但昆汀对此态度却乐此不疲。
戏谑沉重的历史,本该被人不齿,但本片的关键点在于,首先立场正确,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意向吻合,就像民国时期周大荒的《反三国志演义》中让刘备统一全国一样。其次,黑奴用复仇的方式杀掉奴隶主,刽子手和受害者的身份被人为置换,纯粹的宣泄。用通心粉西部片这种方式重写美国历史,揭美国人的伤疤。从真实的历史到虚构的往事,用反转的方式描写南方种植园经济与北方资本主义的矛盾,里面包含了传说中的正能量,观众可以接受,这就是昆汀崭新的历史观。
其实片中有悖历史的地方还很多,3K党的出现提前了八年,德国在电影发生的年代还没有成立。这些设定同样也是符合昆汀“乱炖”风,都是为电影主题和情节服务,其意图在于,作为一部讲述历史的电影,让观众走出历史,而彻底进入电影。
昆汀的下一部作品《杀手乌鸦》,讲述的是二战期间黑人士兵受白人虐待而奋起屠杀的故事,将与《无耻混蛋》、《被解救的姜戈》共同组成改写历史三部曲,一边瓦解规则一边创造规则,恐怕只有昆汀能做到。
10、《被解救的姜戈》与抗日神剧
也许有人要问了,《姜戈》与时下饱受争议的抗日神剧比起来,同样是戏谑历史,为什么前者大获好评,后者却饱受争议。
就像斯派克·李说的那样,以一种儿戏的方式对待历史,但昆汀的电影,包括《无耻混蛋》,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大环境下的颠覆,夸张而不扯淡。
首先,《被解救的姜戈》发生在南北战争前夕,一个黑人杀白人的故事,主题是自由,如果非要联系,可以看成是用当代的价值观取舍当时的时代背景,但细细琢磨,姜戈的行为对时局没有任何影响,没有与当时的大环境联系起来。《无耻混蛋》最后希特勒虽然被杂牌军打烂,但电影的故事发生在二战末期,希特勒最后也是死了,该片也没有左右时局的意思,只是一种颠覆的宣泄。
其次,姜戈杀死白人对黑奴在自定的框架下有着一个架空的历史环境,片中很多元素都是对历史的原创, 都具有B级片的风格,在架空环境下演绎一个暴力的故事,寻求的是一种娱乐的宣泄。
最后,双方人物个性鲜明,针锋相对,瓦尔兹老爷子饰演的纳粹军官,莱昂纳多饰演的奴隶主,都非常强硬,代表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都给主角们造成很大的障碍,正反双方的对手戏火星四射,看的爽快。
相反我们的抗日神剧,不仅没有架空历史,追求大众化,甚至还有打算左右时局的意图。正派高大全,反派獐头鼠目,脸谱化严重,打日本鬼子跟玩一样,而且粗制滥造,甚至违反物理原则。调侃历史不是不行,而是要么设定一个虚拟的背景,要么用如今的价值观来取舍。否则这样的神剧如何与昆汀的戏谑相提并论?
3 ) 舒尔茨医生的死
观影之后,一定有许多观众十分喜爱舒尔茨医生这个角色,也对他的死十分惋惜。一个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竟然以一个看似如此荒谬的结局收场。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舒尔茨医生的死,究竟何去何从。
在影片开始部分,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在酒馆里,谈论赏金猎人的职业,我们可以得知,这个职业是政府出钱悬赏,然后舒尔茨医生来去追杀这些坏人,来获得报酬。在医生的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了他自己内心十分鄙视奴隶制。 在西方,做牙医是一门十分赚钱的行业,而且毫无风险可言。那么舒尔茨医生从牙医转行到赏金猎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肯定不是Money。舒尔茨医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正好为他的正义感提供了一个合法的渠道,既可以猎杀坏人,又不违背法律,对于舒尔茨医生来说,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影片中期,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在讨论如何救出他老婆Hilda的时候,医生用了农场和马的比喻。在姜戈提出要强行救出Hilda的计划时,医生制止了他,理由是:如果强行救出了hilda,那么他们就成了偷马贼,就已经违法了。我们可以看到,医生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法律的范畴之内的。医生虽然鄙视奴隶制,但由于法律的原因他并不能有很大的作为。所以有很多时候只能袖手旁观。(例如当Calvin放狗咬死那个奴隶的时候,医生就十分纠结,因为在当时的美国宪法里,奴隶是奴隶主的财产,奴隶主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了结奴隶的生命,所以医生也只能在马车上亲眼目睹这一切)
谈到医生的死,其实片中有很多细节。我们来详细探讨。其实医生的手枪里是有两颗子弹的,在酒馆的故事中我们已经看到。他在杀死calvin之后完全有时间再去回头杀死拿枪的枪手(那个枪手在看到calvin死了之后已经被吓到,站在原地发呆。按照医生的枪法和手速,杀掉他完全没有问题),但医生只是张开了双手,说我只是忍不住了。其实医生此话不只是说和Calvin的握手,更是说他自己整个人生的轨迹。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遵章守法,做一个在法律范围内执行公平正义的一个人。但在和Calvin博弈中落败之后,他便发现,法律有时是无法让这些坏人得到应有的下场的,反而让好人饱受折磨,坏人作威作福。于是他掏出了袖枪,杀死了Calvin。但医生也知道,在这之后,他也就成为了一个违法的人,一个罪犯,也打破了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常规,所以在枪杀Calvin之后,他也没有抱着继续生活的希望,而是让别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某种程度来说,医生的死是自杀。
医生死后,我们就发现,姜戈有了更深层次的变化。变得更加敏锐,机智,言谈中也流露着舒尔茨医生的气息。但与舒尔茨医生不同的是,姜戈更加的大胆,更加的不羁,他无惧法律的约束,他可以将子弹射向任何他憎恶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舒尔茨医生的死真正的“解放”了姜戈。
舒尔茨医生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领路人,让姜戈从黑暗中走向自由。姜戈也是一个传奇,他受舒尔茨医生恩惠,也超越了舒尔茨医生,成为正义的执行者,同时他也解放了其他人。影片结尾,那三个被姜戈解救的黑奴望着姜戈疾驰而去的背影,眼中写满了钦佩和渴望自由的热情。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像姜戈和舒尔茨医生一样,带领着北方军队,解放更多被枷锁缠绕的自由心灵!
4 ) 低配昆汀
由于《无耻混蛋》里昆汀只演了一个被剥头皮的德国兵,这次再看到居然已经成了一个老年臃肿的fatass。更糟的是电影也和他一样臃肿,可能是因为他的御用剪辑Sally Menke在2010年意外死亡。在《电影剪接的魔力》(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778624/)里Sally Menke提到《低俗小说》里约会那场戏,她不断说服昆汀要剪短要剪短,现在看来真的应该给这电影瘦身了。
虽然电影里想要的昆汀元素全都有,但都好像是低配的。比如故事主题依然是“复仇”,但在叙事结构上是简单的单线叙事,这次也没了章节划分,故事的连贯性和剧情的紧密程度也几乎是昆汀电影里最差的。配乐一直是昆汀强项,这次虽说也都有莫里康,但比起前几部尤其《杀死比尔》也是弱爆了,可能就比《落水狗》好(《落水狗》有配乐吗?)。再比如镜头,这次几乎全部模仿了港片西部片和自己的老片子,比如迅速拉近的面部特写(《杀死比尔》里给白眉大师的特写哈哈哈),比如几个人围成圈说话时,摄影机围着他们转,本片里是Django跟Quentin他们讨论杀回农场,之前则在《落水狗》的开头讨论麦当娜的歌,和《无耻混蛋》在电影院里布拉德皮特和Waltz见面说意大利语那段。本来还期待能再看到昆汀的“后备箱视角”这次也没有啦。在节奏上,昆汀喜欢在观众没预料到要杀人的时候迅速让主角拔枪杀人,在观众预料到会有激烈战斗的时候突然来一段插科打诨的拖延一下(比如《低俗小说》里那段关于足底按摩的对话,念一段圣经突然就开枪; 再比如《无耻混蛋》里地下酒吧里那段和党卫军玩了一段“猜猜我是谁”又突然开枪,在放映室里红白情侣本来要调情又突然开枪…)本片里这个表现的比较多。昆汀还有个特点的就是用夸张的行为和表情制造气氛上的紧张感,本片里这个任务是交给小李子的,但是他的表现差的太远了!!!《低俗小说》里Samuel Jackson第一次去杀人,很夸张的吃别人汉堡、喝可乐(用吸管一口吸完,还有吸管发出的声音)和《无耻混蛋》第一段Waltz吸特大号烟斗、喝牛奶(也是一口喝完,还有喉咙咽下去的声音),但本片里完全没有紧张感啊!!这太让人失望了!!
总之,就是感觉昆汀这次没有认真把戏弄好,冲突该在哪儿意外该在哪儿紧张感该在哪儿都没好好设计,就把他以前成熟的路数凑合着弄了一下,打上昆汀出品的牌子。
ps.本来是姜文模仿昆汀,怎么这次感觉昆汀是看了《让子弹飞》开始模仿姜文了?敢说Django骑马戴墨镜不是张麻子?!
5 ) 戳痛太监的生殖器
谁也没有想到昆汀在中国公映的第一部电影以这样的戏剧性的结尾收场,在中国大陆电影分级审查不透明的情况下,再牛逼的昆汀也无法在奇葩的中国电影市场分得一杯羹,其实由于《被解放的姜戈》在中国大陆放映时间的过度延后和盗版的流出,在《被解放的姜戈》国内首映之前,大部分的观众已经通过网络先睹为快了,而愿意为它再次步入电影院的观众大多是昆汀的铁杆影迷,由于昆汀电影的尺度一直比较大,他之前的作品均没有在中国的电影院线公映过,所以这次《被解放的姜戈》完整版将在国内院线公映的消息传出时,国内的影迷圈子里一片雀跃欢腾,但是到了首映那天,迎来的却是如此尴尬和惨不忍睹的局面,不得不说广电系统临时撤片和潦草解释的行为让广大的影迷群体的失望到了极点,网络电影社区里骂声一片,而随之而来要求建立合理的审片及分级制度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就像之前无数的呼吁和建议一样,广电系统依然对如雷的涛声无动于衷。
摸不透的脾气
关于《被解放的姜戈》被临时撤映的原因,官方的申明解释说是“技术问题”,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撤映的真实原因恐怕是因为片中一闪而过的某些大尺度画面,做惯了太监的人大多见不得别人有生殖器,于是即使是在好莱坞叱咤风云的昆汀来到这奇葩的中国电影市场,也免不了被“去势”,即使已经开始放映了,审查机构仍有通天的力量让院线第一时间撤片送反蚕室,而因为这次事件,《被解放的姜戈》也必将被华华丽丽的写入中国电影野史。
其实关于分级的争议和呼声今年年初也出现过一次,年初周星驰的新片《西游降魔》因其画面的血腥和黑色风格引起了不少的争议,影片中鱼妖鲸吞孩童的画面和猪刚鬣惊悚的“烤炉”画面吓走了不少小观众,这引起了不少电影分级的争议,其实在美国电影界有条不成文的惯例,就是在镜头中尽量不表现儿童被杀害,如果出现,在MPAA评级时,必然会得到比较严的评级,而《西游降魔》在国内公映之时,这些较为Cult的画面并没有被剪掉,也没有明确的分级公示,这又从另外一些方面反应了表面过分严格审批体系下的漏洞,制度的不透明不仅会引发外部的不理解,也会让内部流程出现漏洞。电影本身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就像文学一样,会有题材不同风格不一的不同作品,这种多样化本应该属于好事,但是国内的电影审查制度却在一定程度上扼杀了这种多样化,就像前几年宁浩导演的作品《无人区》(未上映),成片送审没有通过,而审查系统给出的答复是因为:影片过于黑暗,角色都是反派人物,没有塑造正面的形象。这种答复对于艺术创作者来说确实是啼笑皆非的,而这种审查也已经和正在扼杀大批优秀的作品。多年之前,《辛德勒名单》本有机会在中国上映,但是导演斯皮尔伯格拒绝了广电系统剪掉电影中表现大屠杀时出现的一些裸体镜头的要求,使这部经典名片与中国观众失之交臂,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也非常让人不解,在艺术上来看,人的身体是美丽的,用艺术的眼光和艺术的角度去展现或者欣赏人体完全和破坏社会风气不沾边,这种无理和愚蠢的要求实在是让人费解。
去年的《白鹿原》因为删减问题也引起了不少的争议,导演剪辑版和国内公映版一个小时的删减让人浮想联翩,因为电影院呈现的版本并没有达到大多数观众预期的艺术效果,而删减掉的一个小时很难说会不会给电影予大幅度的改观,所以在院线不如意之后,王全安就开始以删减为由大吐苦水并以此为借口为自己脱身,而其影片的真实水平如何却不得而知。《白鹿原》是90年代初的名著,得过矛盾文学奖,而改编成电影之后竟然遇到了那么尴尬的事,在过审的文学作品中允许表现的字眼和情节一旦以电影的语言来讲述,竟然就成为了禁忌的语言,对于文学、对于电影、对于艺术这都是一种极大的蒙羞。而在最近上映的《毒战》之中,广电的审批又体现出了一定的宽容,电影中内地拍摄的警匪大战尺度比较大,结构和剧情设计在国内的警匪片中算比较标新立异,而广电审批系统似乎并没有难为他。所以国内电影审批系统那脾气真的是难以琢磨,如果没有一个透明的制度,以后必将还会出现姜戈类似的尴尬局面。
猜不透的心
关于《被解放的姜戈》被撤映的原因,除了暴力和尺度画面之外,还有其他更为深入的揣度,那就是电影里面隐含的意味,电影隐喻这种东西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可能是因为观众过度解读,也可能是因为本身电影设置精妙,导演在电影里面夹带私货也是很正常的,这些敏感的隐喻往往也会引发争议和讨论,像前几年的《让子弹飞》就是一个典型的日子,《让子弹飞》本身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姜文也是一个相当具有思想深度的导演,时常在自己的电影里面夹带私货,他的电影在上映之后,观众的解读往往成为了电影之后的第二道大餐,《让子弹飞》在上映之后就引发了很多关于电影隐喻的讨论,姜文的毛情节被有意无意的过渡挖掘,对电影的二次解读又时候算是对电影的一次重塑,而这种挖掘,一般是不会得到创作者的肯定或者否定,这也算是艺术创作者本身的留白,其实这种社会的热议往往也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这近似于一次免费的大规模电影营销。
《被解放的姜戈》的隐喻在于解放和白人对于黑人启蒙等一些情节上,但是具体上也并无很敏感的东西,更多的是昆汀的个性化暴力美学和戏剧节奏上的独特,昆汀这个导演不怎么走常规路,一路下来各种耍流氓,而这种痞子气却让昆汀的电影更受欢迎,而大胆不羁的昆汀到了中国却折戟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裸露镜头上,相比来说《毒战》的尺度比《被解放的姜戈》要大,但是广电审查系统最后却居然把《被解放的姜戈》给毙了,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摸不透的脾气合上摸不透的心,让整个中国电影市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论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水军事件、盗号事件还是莫名其妙的偷票房、伪合拍,中国电影市场就像一片欣欣向荣但是乱糟糟的菜市场,有暴发户,有冻死骨,更有莫名其妙、天雷滚滚和滥竽充数,如今中国的电影市场已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市场,前景广阔,香港电影早已开始北伐,而好莱坞也企图以合拍片多分一杯羹,但如果中国的电影审查还是那么不透明,实在是对不起这个逐渐扩大的市场和越来越多的观众,而这中矛盾基本上也可以定性为:生产关系无法适应生产力发展了,改革是必然的,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
昆汀,下次再来吧
《被解放的姜戈》是广电审查的一个牺牲品,但是多亏了盗版的存在,姜戈的莫名其妙撤映倒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和更多的网络下载,昆汀的电影多么的观众欢迎,即使他的电影永远不在中国公映,他的影迷也丝毫不会减少,但是作为一个忠实影迷,还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坐在电影院里和世界各地的影迷同步看到昆汀没有被阉割的电影,希望这一天早一点到来,昆汀叔,不要气馁,下次再来吧。
6 ) If you insist
第一次写影评,献给今年看过的最有意义的电影。
姜戈认为牙医不是一个好人,因为牙医让他在孩子面前杀死父亲,虽然杀死的是一个该死的恶棍。在那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从事赏金猎人这个高风险职业,就不可能当个单纯的好人。
从影片的前大半部分来看,这个来自德国的牙医聪明,狡猾,大胆,面对一次又一次凶险的局面,总能能从容淡定的化险为夷,直到他与莱昂纳多的对决。
老莱是一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的奴隶主商人,从小生活在奴隶主家族,他早就变得残忍麻木,他适应这个环境的游戏规则,并且玩得很好,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次对决,老莱取得胜利。过程相当精彩,而老莱那炉火纯青的演技,更是把奴隶主商人的奸诈狠辣刻画得入木三分。
到此,双方都是按照规则来玩的,钱包里虽然有很多钱,老莱也只是拿了应得的12K,他更享受的是这场胜利。 作为输家的牙医,也很坦然的接受了失败。
接下来就到了这部电影的高潮,也是整部电影最耐人深思的环节了。老莱作为一个胜利者而沾沾自喜,并大方的请牙医吃蛋糕、还让乐手演奏德国音乐家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尽显赢家的气度和对对手的尊重。 听到这曲子,牙医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达达里奥的角斗士被恶犬撕裂的画面。贝多芬和大仲马都是崇尚自由平等的先锋,致爱丽丝怎么能作为这桩肮脏交易的片尾曲?! 而达达里奥作为角斗士的名字,简直就是对大仲马的侮辱。
一股悲愤之情在牙医心理油然而生,同时这种厌恶感也让他决定与老莱划清界限——对不起,我跟你不是同一类人。 于是他阻止了乐手继续演奏,愤怒的走进书房。 老莱觉得牙医因为输了这场对决而恼羞成怒,走进书房想安慰一下牙医,这样,他更能享受胜利带来的成就感。可是他错了,在自己眼里,牙医只是一个输不起的输家,而在牙医眼里,他却是一个卑鄙的赢家。
老莱怒了,大家都按照游戏规则去玩这场游戏,作为赢家,老子已经很尊重你了,凭什么你却不能给我尊重?于是他坚持要牙医握手完成这场交易。
当牙医伸出手走向台阶的时候,我一度认为他要屈服了,他知道开这一枪的后果。可是对于这个原则问题,他还是没能忍住。
假如是我,我会开这一枪吗?不知道,多半是不会吧。敬佩他!随后泛起一阵淡淡的感伤,为自己那渐渐逝去的血性。
后面的剧情就很俗套了,但是还是无法阻止我给这部电影五分
7 ) 《被解放的姜戈》电影剧本
《被解放的姜戈》电影剧本
文/[美国]昆汀·塔伦蒂诺
译/曹轶
外景,郊区,酷热的白日
伴随影片的开场字幕和意式西部片风格的主题曲,我们看见七个赤身赤足的男性黑奴被脚镣牵在一起,由两个骑马的白人乡巴佬带着往前走。
这是得克萨斯州的某地。黑人(罗伊、大希德、本杰明、姜戈、矮胖拉尔夫、富兰克林和蓝莓)是在密西西比的格林维尔黑奴拍卖会上刚刚被买下的奴隶。白人乡巴佬是两个奴隶贩子,斯佩克兄弟(艾斯和迪基)。
七个黑奴中,有一个是影片的主角姜戈……在脚镣串起来的队伍中,他排在第四个。我们仔细看才能发现他脸颊上被烙上了字母“r”(表示曾逃跑(注1)),但是鞭刑在他背上留下的疤痕却是一目了然的。
伴随着歌剧风格的开场曲,一组表现悲惨与痛苦气氛的剪辑镜头呈现出来,姜戈和其他人在烈日和暴雨中走过,牛鞭驱赶着他们。他们光脚踩踏坚硬的石头,蹚过泥潭。脚镣磨破了他们的脚踝。
字幕还在播放,同时展示的是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的闪回镜头。意式西部片里闪回镜头的内容从来都不美好,往往都是影片的主角在回忆过去他或者他的爱人惨遭恶人折磨的最为痛苦的时刻。在这个镜头中,我们看见姜戈站在格林维尔拍卖会的奴隶围栏中。
淹没在人群中的姜戈,透过围栏门的栅栏,看见他的妻子布鲁姆希尔达被带去拍卖。他拨开人群向门口走去,隐约可以看见布鲁姆希尔达遥遥地站在拍卖区,而拍卖商大喊“成交”。接着,她被带走,不知去向。
烈日继续在姜戈头顶炙烤,他还沉浸在回忆中。
姜戈站在奴隶围栏里,原本只能容纳四十人的围栏中站了一百五十个奴隶。
几个白人把赤身赤足的他从围栏里拖出来,带着他走过一条走廊,走进一个巨大的圆形围栏,四周有三层观众看台。
一层是贴近拍卖区站着的大买家们。
姜戈走进了一排由(黑人)奴隶、他们的(白人)主人和销售员(正在拍卖区推销的白人)组成的队伍中,他们正等着走上拍卖台。
一个奴隶(罗比)站在拍卖区看着满屋子的买家,销售员正忙着推销,主人则站在一边。
姜戈看明白了自己置身的环境。他从来不喜欢白人,而这里的白人尤其丑陋。
轮到姜戈被拍卖,悲怆的主题曲渐强,姜戈被带上了拍卖台。他低头看着所有想买黑人的白人们,他们也抬头看着他。
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他戴着脚镣和六个同伴蹒跚行走在烈日当空的得克萨斯北部狭长延伸地域……回忆……冥想……憎恨……
片头字幕结束。
外景,丛林,夜
夜间,斯佩克兄弟骑着马,赶着他们的黑人货物向前走去。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天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发出淡淡的光。夜色太黑,奴隶们只能沿着河床走,以免迷失方向。斯佩克两兄弟各自悬挂了一盏灯在马前方,领头的奴隶罗伊也拎了一盏灯。
这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七个奴隶、两个奴隶贩子和两匹马都呵气或霜。七个被串在一起的奴隶,因为领队拎着灯,所有人都呼出白气,又迈着几乎统一的步子,非常像一个火车头。
没有穿上衣的奴隶们瑟瑟发抖,而斯佩克兄弟则都穿着皮外套,有白色毛里和白色毛领。
这时……
……他们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声音和一点微弱的光。奴隶贩子停下了他们的奴隶押运队伍,戒备地举起了来复枪。
一名灰衣骑手坐在一匹黑马上,嗒嗒嗒地从后景处走向前来,手中提着的灯把他照亮。
骑手的衣着显示出他是一个外来者。一件长长的灰色冬衣,里面是灰色三件套西装,一顶灰色的圆顶高帽。
迪基·斯佩克:是谁在前面挡路?报上你的来路,不然就准备受死吧!
骑手:别冲动,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疲惫的旅行者。
穿着灰色套装的骑手勒马停在了两个奴隶贩子和奴隶们面前,把灯举在他的脸旁。他说话稍带德国口音。
骑手(对奴隶贩子们):大冷天儿的晚上好,先生们。(对瑟瑟发抖的奴隶们)晚上好。我在找两个人称斯佩克兄弟的奴隶贩子。是你们吗?
艾斯·斯佩克:是谁想找他们?
骑手:我。我是金·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马,弗里茨。
弗里茨低头,表示鞠躬致意,这是医生教它的小把戏。
迪基·斯佩克:你是个医生?
舒尔茨医生:是的。
迪基·斯佩克:什么医生?
舒尔茨医生:牙医。你们是斯佩克兄弟?是从格林维尔拍卖会上买了这些家伙吗?
艾斯·斯佩克:关你什么事?
舒尔茨医生:那我想跟你们谈谈。
艾斯·斯佩克:说英语!
舒尔茨医生:哦,抱歉。请原谅我,这是我的第二语言。在你们的购买清单中,我相信有我想找的人。(对奴隶们)可怜的家伙们,你们中有人曾经在卡鲁肯种植园待过吗?
队首的罗伊拎着灯,后面的奴隶隐在黑暗中。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戈的声音(画外):我是从卡鲁肯种植园来的。
舒尔茨医生骑着弗里茨向黑暗中走来,他举起灯,照亮了奴隶姜戈。
舒尔茨医生:太棒了!年轻人,你叫什么?
姜戈:姜戈。
舒尔茨医生:不可思议!你正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告诉我,姜戈——顺便插一句,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你在卡鲁肯种植园的时候,是不是认识三个叫做布里特兄弟的监工?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很高兴。
舒尔茨医生:大约翰、埃利斯和小弟弟拉杰?
姜戈:就是他们,布里特三兄弟。
舒尔茨医生:那么姜戈,你觉得你能认得出——
斯佩克兄弟看着这个外国人和自己的奴隶礼貌地对话……有点儿不敢相信。
艾斯·斯佩克:嗨,别像那样跟他说话!
舒尔茨医生:像哪样?
艾斯·斯佩克:像那样!
舒尔茨医生:我的先生,我只不过是想要确定——
艾斯·斯佩克:说英语,该死的!
舒尔茨医生:大家都冷静!我只是一个想做一笔交易的顾客。
艾斯·斯佩克:我不在乎,没有交易。马上滚蛋!
舒尔茨医生:这可太荒唐了,他们是要卖的。
艾斯举起他的来复枪,对准这个德国人。
艾斯·斯佩克:走开!
艾斯拉枪栓。
舒尔茨医生:我的先生,你是只想用你夸张的姿势吓唬我,还是真的想用那武器置我于死地?
艾斯·斯佩克:最后一次,娘娘腔——
舒尔茨医生:——很好——
医生把灯扔在地上,整个人没进黑暗中。
另一束光亮起的时候,我们看见医生从手枪套里拔出手枪,直截了当地朝艾斯·斯佩克脸上开了一枪……
……艾斯·斯佩克这个笨蛋从马上跌下来,死在地上。
迪基还来不及冲德国人开枪或者调转马头……
砰……
舒尔茨医生朝他的马脑袋开了枪……
……马匹轰然倒地,迪基也跟着摔下来……
死马压在了迪基一条稍稍有点扭曲的腿上,我们听见了清脆的骨折声……
迪基发出一声惨叫。
奴隶们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他们以前从没见过一个白人被另一个白人杀掉。
迪基被压在马下动弹不得。
姜戈在黑暗中看着。德国人从马上下来,捡起艾斯掉落的灯,向活着的那位斯佩克走去。
舒尔茨医生:对不起打了你的马一枪。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恢复理智之前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
舒尔茨医生点燃提灯,照亮了自己,然后向迪基走去。
迪基·斯佩克: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杀了艾斯!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在你兄弟威胁要杀我的时候杀了他。我相信我有……(数奴隶)……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目击者能为我作证。
迪基·斯佩克:我的腿断了!
舒尔茨医生:肯定的。现在,如果你能尽量压低你的抱怨声,我想继续向小姜戈发问,问完我的问题。(对姜戈)就如我刚才说的,你如果再见到布里特兄弟,能认出他们吗?
姜戈:能。
舒尔茨医生:我敢肯定,对你来说,所有大胡子的白人看起来都很像。那么,姜戈,你能在一群大胡子的白人中,确切而肯定地指出布里特兄弟吗?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卡鲁肯种植园,姜戈的小棚屋里。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姜戈正在和他的妻子布鲁姆希尔达做爱,突然,他妻子尖叫一声停下。三个监工,也就是布里特兄弟,正在窗户外面偷窥。他们随即从正门闯了进来。浑身湿透的他们大摇大摆走进棚屋,强迫两个奴隶继续性交,供他们消遣。
姜戈和布鲁姆希尔达被迫性交,三兄弟用他们湿湿的手摸着布鲁姆希尔达巧克力颜色的大腿和屁股……然后他们把姜戈拉开,大约翰爬到布鲁姆希尔达身上……另外两个布里特兄弟用皮带抽打姜戈,令他蜷在角落里,而任由他们轮奸他妻子。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
姜戈:我能指出他们。
舒尔茨医生:成交!那么斯佩克先生,姜戈卖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我的腿要保不住了!
舒尔茨医生:是的,除非你能马上找来一位能干的医师,否则恐怕是保不住了。还是说交易,姜戈你想卖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去死吧你!
舒尔茨医生:别傻了。姜戈多少钱?
迪基·斯佩克:八百块!
舒尔茨医生:哦,别这样,虽然我不像你和你的家人一样在奴隶交易方面富有经验,但我也不是刚出生的小孩。
医生从他的灰色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舒尔茨医生:我在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上捡到了这本超实用的小册子,上面说,非洲黑奴——尤其是干农活儿的黑奴——市价是六十到八十块。姜戈无疑长得很帅,并且也是干农活儿的黑奴。根据这个册子——他们应该不会瞎说——他值八十块。在此基础上,我愿意加价,付一百二十五块钱来买小姜戈。
舒尔茨医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长皮夹子,拿出了一张一百元、两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钞票。
舒尔茨医生:鉴于你已故的兄弟也用不上了,我想买下他的老马。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二十元的金币,扔在迪基身上。他弯下腰,把纸币放进迪基的死马的马鞍袋里。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四处摸索了一下,找到了脚镣的钥匙。打开了姜戈的脚镣。
姜戈自由了。
舒尔茨医生:好了,姜戈。好好揉揉你的脚踝,然后骑上那匹马。还有,如果我是你,我会穿上那位刚刚去世的亲爱的斯佩克先生留下的外衣。
姜戈脱下死奴隶贩子的外套,将这件暖和的夹克穿上,然后骑上了艾斯·斯佩克的马。
舒尔茨医生转身看着地上的迪基。
舒尔茨医生:斯佩克先生,我恐怕需要一张卖契。你有吗?
迪基不答,只管咒骂他。
舒尔茨医生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边说——
舒尔茨医生:我想是没有。不用担心,由我来准备。(写字)这个就当是卖契。(他停下,和姜戈说话)“姜戈”(注2)拼写时“D”是不发音的,是不是?
姜戈:呃?
舒尔茨医生:为什么不?
他在他的本子上写下一个不发音的“D”,然后停下来欣赏自己的书法。
舒尔茨医生:是的,这样才有点性格。
这位德国医生向被马压在地上的斯佩克俯下身,把笔记本和笔递给他。
舒尔茨医生: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
这个乡巴佬朝德国人脸上啐了一口。医生拿手帕擦了擦脸,然后掏出一把小刀,朝着这个奴隶贩子耳语了一番。斯佩克签了卖契。
舒尔茨医生:斯佩克先生,我很乐意和你交易,但是你的顾客服务还有待改进。
医生翻身上马,看着六个套着脚镣的奴隶。
舒尔茨医生:至于你们这些可怜鬼……
他把打开脚镣的钥匙扔给了矮胖拉尔夫。
舒尔茨医生:要我说,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两个选择。第一,我走了以后,你们把压在这个斯佩克身上的牲口挪开,然后把他送到最近的市镇。应该是顺着你们来的这条路回头走至少三十七英里。或者……第二个选择,你们打开自己的镣铐,拿起那边的来复枪……给他脑袋上来一枪,把他们俩埋了,然后去一个自由的地方。选择权在你们。
他正要策马离开时,又加了一句——
舒尔茨医生:哦,估计你们中间也不会有天文爱好者,所以,北极星是那一颗。再见。
他看着不知道怎么让马迈步的姜戈。
舒尔茨医生:踢它一下。
姜戈照做了,马开始向前走。
舒尔茨医生:看,没那么难。
外景,得克萨斯风景,日出
西部风光。破晓。两个男人默默地骑着马,马儿咯噔咯噔地走在石块之间。姜戈穿着斯佩克的外套,里面是舒尔茨医生的一件白色扣纽衬衣。他们在如画的风景中骑行……舒尔茨医生打破了沉默。
舒尔茨医生:那么,姜戈,你打算叫它什么?
姜戈:谁?
舒尔茨医生:你的马。
姜戈:什么马?
舒尔茨医生:你骑的马。
姜戈:这不是我的马。
舒尔茨医生:是你的。
姜戈:不,不是,这是你的马。我只是骑一下。
舒尔茨医生:好吧,从理论上说是这么回事——等等——理论上不是。如果这是我的马,我可以送给你,所以,现在我就送给你。姜戈,你现在就是这匹马骄傲的主人,恭喜。
姜戈:我不会喂马。我不会照顾马。
舒尔茨医生(泄气地):别担心这个!
他们又沉默地骑了一会儿……医生定了定神……然后微笑着说——
舒尔茨医生:那么……既然这事儿已经定了……你打算叫它什么?拥有一匹马的一半乐趣就在于给它取名字。比如说我的坐骑叫做弗里茨。它固执、火气大、脾气不好,但是我离不开它。(他拍拍弗里茨的脖子)不管怎样,给坐骑取名字不能轻率。你考虑好以后——
姜戈:托尼。
舒尔茨医生:什么托尼?
姜戈:不知道。马儿托尼?
舒尔茨医生:哦,你的意思是你的马叫托尼?
姜戈:是的。你刚问我这个了,不是吗?
舒尔茨医生:对,对,我是问你了。为什么是托尼?
姜戈:非说不可吗?你没说我得告诉你这个。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一个西部城镇里。他们路过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得克萨斯多特里。”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当然不用非得告诉我。事实上带点儿神秘色彩会让任何坐骑都更有派头。我认为托尼就很有神秘色彩。很好,姜戈,做得不错。
外景,西部市镇多特里,早晨
多特里的居民正在相继醒来,姜戈和舒尔茨医生骑着弗里茨和托尼穿过市镇的大街。多特里就和我们在电影里看见过的千百个西部市镇一样。但是对于多特里的居民来说,姜戈和这个德国人并不是普通的访客。
舒尔茨医生:人们都在看什么?
姜戈:他们从来没见过黑鬼骑马。
舒尔茨医生:他们为什么觉得你不该骑马?
姜戈:你问我?
舒尔茨医生将弗里茨停在一个酒馆前面,然后下马。姜戈勒马停步和下马都有些费劲,但总算还是对付下来了。舒尔茨医生开始像连珠炮一样问他问题。
舒尔茨医生:还有哪些禁止你们参与的日常行为?
就像和这个白人说话经常遇到的情况一样,姜戈没听懂——“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什么是你能做,什么是你不能做的。还有,如果你不能做,那么为什么不能做?比如说,我们能不能走进这间酒馆,坐在桌旁,点杯喝的,并且喝下去?当局会不会不同意?
姜戈:没错,他们会有意见。
舒尔茨医生:什么行为是让他们觉得最忍无可忍的?
姜戈:全部。我不能进酒馆。我的屁股不能坐在椅子上,更别提靠近桌子。我不能喝任何东西。我肯定更不能在公共场所和一个白人一起喝酒。
舒尔茨医生:如果我和你这样做了,那么酒馆老板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把警长叫来收拾我们?
姜戈:不用说,他们肯定会去把警长找来。
医生向酒馆的门口伸出手去。
舒尔茨医生:如果这样的话,姜戈,请进。
姜戈:喔——我没开玩笑,我不能进去。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得学会相信我,有句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拉住姜戈的胳膊,把姜戈领进了酒馆的门口。
内景,酒馆,早晨
紧张的黑奴和自信的德国牙医走进了酒馆。
酒馆老板(皮特)正高高地站在一把放在桌上的椅子上,给枝形吊灯换蜡烛。他背对着两位客人。
舒尔茨医生:早上好,老板,请为两个疲惫的旅行者倒两杯啤酒。
酒馆老板:现在早了点儿,我们还有一小时才开门。到时候会有早餐供应——
他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
酒馆老板:哇噢!你这是在做什么?伙计,把那个黑鬼赶出去。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酒馆,早晨
大约五分钟之后,酒馆老板从酒馆跑出来,去叫警长。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坐在桌边。舒尔茨医生喊道——
舒尔茨医生:老板!记住,找警长来,别找执法官。这不是执法官的管辖范围。这还不是违法,只是违反条例,这是警长的差事。
酒馆老板跑掉了。
就剩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酒馆里。
舒尔茨医生:看上去我们只能自己招呼自己了。
德国人站起来,走到吧台后,倒了两杯啤酒。姜戈坐着没动,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姜戈:你是什么样的牙医?
正在倒啤酒的医生笑了。
舒尔茨医生:我已经五年没给人治牙了——就算我跟你熟了,我也不会往你嘴里看一眼。我确信,找我看牙肯定是个灾难。但是最近我有了个新职业……赏金猎人。
姜戈对此毫无反应。
舒尔茨医生:你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
黑人摇头。
医生端着酒杯走回桌边,他解释——
舒尔茨医生:就像奴隶买卖是活人和金钱的交易,赏金猎人交易的是尸体。政府按人头给出赏金。我搜寻这个人,找到这个人,杀掉这个人。然后我把他的尸体送去给当局——有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给当局看这个尸体——证明我的确杀了他——此时,当局就会给我赏金。(举起酒杯)干杯。
两人碰杯,喝了一口。
姜戈:赏金是什么?
舒尔茨医生:一种奖赏。
姜戈:你杀了人,他们还给你奖赏?
舒尔茨医生:杀某些人,是的。
姜戈:白人?
舒尔茨医生:大部分是。还有一些墨西哥人,个别中国人。
姜戈:坏人?
舒尔茨医生:他们越坏,奖赏越大。所以我来找你,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有点儿为难。一方面,我鄙视奴隶制。另一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不拒绝,那就更好。所以暂时我会用这个瞎胡闹的奴隶制来为我服务。(停了一下)话是这么说……做这种事……我还是有负罪感。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达成协议。我在找布里特兄弟,然而我有个不利之处,就是,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是你知道……是吗?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卡鲁肯种植园。姜戈被罗杰和埃利斯·布里特牢牢抓住,大约翰用烙铁把字母“r”烫在他脸颊上。
镜头回到现在的姜戈。
姜戈: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是的。
舒尔茨医生:好的。那么,这就是我们的协议。你跟着我,直到我们找到他们——
姜戈:——我们去哪儿?
舒尔茨医生:我听说,这三兄弟中,至少有两个在加特林堡当监工,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儿。这就意味着我们得走访加特林堡的每个种植园,直到找到他们。我们找到以后,你把他们指出来,我杀掉他们。你做这件事,我给你自由……再加上每个人二十五块钱的赏金——也就是七十五块……还有你的马托尼——虽然我已经送给你了——等最后一个布里特倒地的时候,我给你买一个新的马鞍,和一套新衣服,还有一顶帅呆的牛仔帽。
舒尔茨医生的眼睛看向酒馆窗户。
舒尔茨医生:正巧……警长来了。
外景,酒馆,早晨
我们看见警长比尔·夏普拎着一把连发来复枪向酒馆走来。一些居民(包括酒馆老板)站在四周围观。一个小男孩领着一群小山羊走过小镇。
夏普警长站在街道中间。
夏普警长:伙计们,享受够了,出来。
医生和姜戈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时,警长接着说——
夏普警长:为什么你们都要跑来我的镇上惹麻烦,恐吓这些善良的居民?你们除了到比尔·夏普镇上来捣乱就没有别的事儿可做——
金·舒尔茨医生刚出现在门廊最高一级台阶上就伸出手去,好像要握手……
……接下来……
一把小型大口径短筒手枪,从藏在他衣袖里的金属滑动装置中滑到他手上。一拿到手枪,牙医就朝比尔·夏普肚子上开了一枪。
这把小手枪发出细微的爆破声。
受惊的比尔·夏普发出一声难听的哀嚎,然后瘫倒在地。
小镇的居民都吓坏了。
姜戈也吓坏了。
舒尔茨走下门廊台阶,向警长走去,重新为他的小手枪上了子弹,一个路人喊叫起来——
路人:你对我们的警长做了什么?
舒尔茨医生给他的回答就是向警长的头颅又开了一枪,将警长杀死。
后景处,一个女人晕倒了。男孩和他的山羊四散奔逃。
舒尔茨医生看了看街对面的酒馆老板。
舒尔茨医生:现在你可以去叫执法官。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多特里大街,日
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厉声对多特里的几个男人说话。
塔特姆执法官:把那辆平板马车拉到酒馆街对面去。我想要六个男人拿六把连发来复枪站在后面。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这个房顶,两个男人拿两把来复枪上那个房顶,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前门。找人来把比尔从那条街上抬走。
拿着来复枪的牛仔爬上酒馆街对面的屋顶。
执法官指挥大家把平板马车拉到指定位置。
最后一个狙击手在房顶上就位。
这时……
从酒馆里传来了……钢琴声……
内景,酒馆,日
舒尔茨医生坐在钢琴前,演奏一曲动听的酒馆小调。他就像一个技巧娴熟的西部酒馆职业钢琴师。受到惊吓的姜戈认为他的新主人是一个神经病,会把他们两人都害死。他从拉拢的窗帘向外窥探。
舒尔茨医生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把椅子上。他所有的武器,包括那套奇妙的大口径短筒手枪金属滑动装置,都躺在桌上。他穿着衬衣和灰色西服背心在弹琴。
舒尔茨医生: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我看他们可能在想为什么你要弹钢琴。
舒尔茨医生:很好。(停了一下)但是他们在做什么?
姜戈:一群白人推来一辆平板马车停在门口,然后他们拿着枪躲在后面。另一群白人爬上屋顶,拿来复枪对准这边。
舒尔茨医生:妈的,他们动作挺快。执法官在外面吗?
姜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他在外面。
舒尔茨医生:你为什么认为那是执法官?
姜戈:因为他看上去要说话。
执法官的声音:酒馆里的人听好!
舒尔茨医生停止演奏。
执法官的声音:我们有十一把来复枪包围了这栋房子!你有一次机会活着走出来!你和你的黑鬼马上高举双手从里面出来,我是认真的,马上!
舒尔茨医生:说一件事!我有幸与之交谈的这位是执法官先生吗?
塔特姆执法官:是的,我是美国联邦执法官吉尔·塔特姆。
舒尔茨医生:好极了!那么执法官先生,我已经卸下了所有武器,正如你所指示的,我已经准备高举双手走出去。我相信,作为美利坚合众国刑事司法系统的代表,我在被送上法庭之前,不会被你或者你的手下当街射杀。
塔特姆执法官:你的意思是像你对待我们警长一样?像杀一条狗一样把他射杀在街上!
舒尔茨医生:是的,正是这个意思!作为一名执法人士,你能答应我不会像杀狗一样把我当街射杀吗?
塔特姆执法官:好吧,虽然我们都愿意看到这样一幕,但是不会有人抢刽子手的饭碗!
舒尔茨医生:很有道理,我们出来了!(对姜戈说)外面气氛有点紧张。所以动作要慢。让我来说话。
姜戈惊讶地看着他。
外景,酒馆/大街,日
许多枪都瞄准酒馆的正门。
全镇的人都站在枪的射程之外观看这场对峙。
酒馆门开了,舒尔茨医生和姜戈举着手走了出来。
塔特姆执法官:你们放下武器了?
舒尔茨医生:非常确定。塔特姆执法官,我能和你、你的手下以及多特里的全体居民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故吗?
塔特姆执法官:说!
舒尔茨医生:我是牙医金·舒尔茨。跟你一样,我也是为法院效力的。倒在地上的死者,是多特里的居民选举的警长,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叫比尔·夏普,但他其实是一个名叫威拉德·佩克的在逃犯,抓捕他的赏金是两百块,生死皆可。
塔特姆执法官:你在胡扯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但是我敢说这个人是在前两年才当上警长的。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三年前他曾在得克萨斯拉伯克的B.C.科里根牲畜公司偷牛。我这里有一张得克萨斯奥斯汀巡回法院的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签发的委任状。你可以给他发一份电报。他将会证明我的身份,以及你那刚刚死去的警长以前的身份。
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们开始面面相觑。然后舒尔茨医生给出了致命的一击。
舒尔茨医生:换句话说,执法官,你欠我两百块钱。
(镜头切至)
外景,田纳西乡间小路,日
姜戈和舒尔茨医生已经在田纳西的乡野朝着加特林堡一起骑行了几英里。舒尔茨医生穿着一套和之前几乎一样的灰色西服,姜戈还穿着他当奴隶时的裤子、舒尔茨的衬衣和艾斯·斯佩克的外套。后来,他脚上出现了一双鞋。
舒尔茨医生:每个人都需要计划,孩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个有计划的人才能生存。有好计划的人才能发达。那么,照这么说,你有什么计划,小姜戈?
姜戈: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是这样,我们完成布里特那桩事以后,你就自由了,有一匹马,兜里揣着七十五块钱。你打算做什么?
姜戈:找我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
舒尔茨医生:姜戈,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你们奴隶重视婚姻生活吗?
姜戈:呃?
舒尔茨医生:奴隶们相信婚姻吗?
姜戈:我和我妻子相信。
舒尔茨医生:她在哪儿?
姜戈:我不知道。他们把我们放进了不同的货车车厢,然后把我们送到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她比我早两天被卖出去。但是我不知道卖给谁了。
舒尔茨医生拿出一条长长的牛肉干。
舒尔茨医生:来一条牛肉干?
姜戈:好的。
舒尔茨医生撕给他一条。姜戈嚼起来。舒尔茨继续说——
舒尔茨医生:所以你的计划就是找到你的妻子,为她赎回自由?只是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嚼着牛肉干的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咬了一大口牛肉干,一边嚼一边思索这个问题,然后宣布——
舒尔茨医生:应该没那么难。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姜戈:几个月以前。
舒尔茨医生:三四个月?
姜戈:三个月。
舒尔茨医生:就是说,她是来自卡鲁肯种植园,三个月以前在格林维尔奴隶拍卖会上被卖出去?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奴隶制成为一项生意,其坏处是不道德,好处是会有记录保留下来。格林维尔某个地方一定会有一个本子,上面有你妻子的名字,买家的名字,还很可能有他们的地址。
然后舒尔茨又陷入了思考。
舒尔茨医生:话说回来,你口袋里的七十五块钱虽然是块大肥肉,但是不会让你在格林维尔走得太远。而且密西西比的一个奴隶拍卖小镇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安全的地方,不管你是不是自由人。
姜戈:我会带着我的自由证明。
舒尔茨医生:是的。但是如果你给流氓看这个,他们抢过去撕掉怎么办?
姜戈:他们可以这样做?
舒尔茨医生:他们不会这么说,但是能这么做。
姜戈:那我就杀了他们。
舒尔茨医生:很好!你现在对杀白人上瘾了。问题是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姜戈:我必须去,什么时候出发?
舒尔茨:等你更吓人的时候。
外景,查塔努加市,日
潮湿泥泞的大城市查塔努加。我们在一个仆人/家奴制服店后面。姜戈从后门冲出来。他显得很别扭,看一眼他身上穿的衣服就能明白为什么。
姜戈穿着一件“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的浅灰蓝色绸缎套装,这衣服只有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凡尔赛宫廷里才搭调。
舒尔茨医生跟在他后面。
舒尔茨医生:姜戈,你必须穿上,这是“一出戏”,你在扮演一个角色。你的角色就是贴身男仆。这就是男仆的着装。记住我说的话。在演戏期间,你绝对不能出戏。
(镜头切至)
外景,贝内特庄园,日
我们看见舒尔茨医生骑马走在姜戈前方不远处,姜戈穿着他的“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他们进入了贝内特庄园的领地,这是田纳西加特林堡的一个种植园。姜戈骑着托尼,后面还牵着一匹没人骑的马。
就在两人骑马向贝内特庄园的正门走去时,周围棉花地里的奴隶都停下手中摘棉花的活儿,直起腰来看这令人吃惊的一幕。
贝内特庄园的庄园主,“老爹”斯宾塞·贝内特穿着一件花哨的休闲服,从府邸的双扇门里走出来,站在台阶最高处,双手叉腰,看着这一白一黑两个人从远处渐行渐近。
因为男性黑奴都在棉田里干活,贝内特庄园的大部分奴隶都是漂亮的女性,从14岁到24岁,被称做“小矮马”,是种植园里继棉花之后第二大赚钱工具。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骑着弗里茨和托尼来到了贝内特府邸前,他们吸引了众人的围观,有奴隶,有贝内特的家人,还有白人工人(监工)。
斯宾塞·贝内特站在台阶上,所以用不着仰头看马上的黑人。
斯宾塞·贝内特:黑鬼在这个地方骑马是违法的。
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家仆,我的家仆是不走路的。
斯宾塞·贝内特:我说过黑鬼——
舒尔茨医生:他的名字叫姜戈,他是一个自由人,他想骑什么就骑什么。
斯宾塞·贝内特:在我的地方不行,在我的黑鬼面前不行。
舒尔茨医生:亲爱的先生,可能我们头没开好。让我重新来。我是金·舒尔茨医生,这是我的随从姜戈,这是我们的马弗里茨和托尼。
弗里茨又表演了鞠躬的把戏。
这使得贝内特身边可爱的小黑妞们都咯咯笑起来。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相信你是一位绅士,也是一位生意人。正因如此,我们才大老远地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想和你谈谈。
斯宾塞·贝内特:说你的生意。
舒尔茨医生:我想买你一个黑妞。
斯宾塞·贝内特:你和你的伙计从得克萨斯来到田纳西,就是为了买我一个黑妞,没有预先约定,什么都没有?
舒尔茨医生:恐怕是的。
斯宾塞·贝内特:那要是我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花裤子的黑鬼,我什么都不会卖给你——你怎么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如果你是生意人,就像我一直认为的那样,那么我相信我可以说很多话来改变你的主意。
这番话引起了所有人,至少所有的贝内特家人的注意。斯宾塞笑了。
斯宾塞·贝内特:进来,来喝点儿什么。
这位隐匿身份的赏金猎人从他的坐骑上下来,姜戈也下马。接着医生向台阶上的贝内特走去。
舒尔茨医生:也许在我们谈生意的时候,你能够找一位你最可爱的黑妞陪姜戈逛逛你的庄园。
斯宾塞:没问题,贝蒂娜!
一个可爱丰满、笑容甜美、22岁的女黑奴应声而来。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对舒尔茨):你的随从叫什么来着?
舒尔茨医生:姜戈。
斯宾塞:贝蒂娜甜心,带着姜戈到处看看。
贝蒂娜:遵命,老爹。
舒尔茨医生压低声音对种植园主人说——
舒尔茨医生:贝内特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姜戈是一个自由人。他不能被当成奴隶来对待。你们对他得像对我一样好。
斯宾塞:明白,舒尔茨。贝蒂娜?
贝蒂娜:是的,先生。
斯宾塞:姜戈不是奴隶。姜戈是一个自由人。你明白吗?你不能像对待这儿其他奴隶一样对他,因为他跟这里其他奴隶不一样。你听懂了吗?
贝蒂娜:您想让我像对待白人一样对他?
斯宾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贝蒂娜:那我就不懂您的意思了,老爹。
斯宾塞:是的,我看出来了。(他想了想)你还记得那个从镇上来安玻璃的白人男孩吗?他妈妈在木材场工作。他有时候会过来修窗户。
府邸里的老保姆插话。
保姆:哦,你说的是杰瑞。
斯宾塞:是的,这男孩是叫这名字,杰瑞。(对贝蒂娜)你认识杰瑞,是吧,甜心?
贝蒂娜:是的,老爹。
斯宾塞:那就对了……就像对杰瑞一样对他。
外景,贝内特种植园的另一边,日
贝蒂娜领着姜戈离开了大宅子,在种植园里参观。贝蒂娜一副奴隶装扮,头上缠着手帕,和身穿“方特勒罗伊小爵爷”式浅灰蓝色绸缎套装的姜戈很是般配。她满腹怀疑地上下打量姜戈。
贝蒂娜:你为你的主人做什么?
姜戈:你没听见他说,我不是奴隶。
贝蒂娜:你真的是自由人?
姜戈:是的。
贝蒂娜: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穿成这样的?
姜戈有点儿恼火。
外景,贝内特庄园(后门廊),日
斯宾塞·贝内特和舒尔茨医生坐在后门廊喝柠檬汁。
舒尔茨医生:那些知情者告诉我,田纳西州最漂亮的黑奴就在你的土地上。从这些黑天使看来,我的消息没错。
斯宾塞:噢,我地里有黑得像炭的,有丑得像马的,还有香肠嘴的婊子。但是最能赚钱的女黑奴就是这些黑妞玩偶。
舒尔茨医生:这正是我要找的,一个给小姜戈的黑妞。所以问题就在于你这儿有没有一个黑奴值五千块?
斯宾塞:舒尔茨医生,五千块钱的黑奴,你找对人了。
镜头回到姜戈和贝蒂娜。
贝蒂娜和姜戈从种植园的一棵大树旁走过。后景是棉田和摘棉花的黑奴。
姜戈:贝蒂娜,到这儿来,我问你一些事。
他把她拉到更隐秘的树边。贝蒂娜以为这个花裤子男人一定是想跟她亲昵。她完全不感兴趣。
贝蒂娜:你想干什么?
姜戈:我在找三个白人。三兄弟。监工。他们叫布里特。你认识吗?
贝蒂娜:布里特?
姜戈:是的,布里特。约翰·布里特。
埃利斯·布里特,还有罗杰·布里特,有时候被叫做小拉杰。
贝蒂娜:我不认识他们。
姜戈:他们也可能用别的名字。他们可能是去年来种植园的。
贝蒂娜:你是说谢弗兄弟?
姜戈:有可能,三兄弟?
贝蒂娜:啊哈。
姜戈:他们在这儿吗?
贝蒂娜:啊哈。
姜戈:你能指一个给我看吗?
贝蒂娜:有一个在那边地里。
她指着棉田,一个监工正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鞭子,监视黑奴们干活儿。
姜戈拿起搭在肩上的袋子,打开它,取出一个闪亮的黄铜望远镜,就像船长用的那样。显然这是舒尔茨医生的。他抽出望远镜,放在眼睛前面,对着贝蒂娜手指的方向朝棉田看去。
望远镜里:一个肮脏的乡巴佬正骑着自己的老马监工,没留意姜戈在打量他。他自称谢弗,但是姜戈很清楚,他正是埃利斯·布里特。
姜戈的意式西部片风格闪回镜头
他想起,埃利斯·布里特曾用烙铁烫了一个“r”在布鲁姆希尔达的脸颊上。
镜头回到姜戈和望远镜。
他放下望远镜。
贝蒂娜(不明就里):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姜戈:是的。
他收起望远镜,放回包里。
姜戈:另外两人呢?
贝蒂娜:他们在马厩旁边,惩罚打烂了鸡蛋的小乔迪。
姜戈:他们是用鞭子打小乔迪?
贝蒂娜点头。
姜戈:在哪边?指给我看。
她指向一个棚屋,然后向右指。
贝蒂娜:你朝那个棚屋走,然后接着向那边走。
意思是:走到棚屋以后再向右走。
姜戈:去找那个白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
他拍了一下贝蒂娜的屁股,让她快点儿。
然后他看着棚屋,迈步去找布里特兄弟。
闪回镜头
这是卡鲁肯种植园里的一段回忆:布里特兄弟对布鲁姆希尔达施鞭刑。
鞭刑:一种用牛鞭抽打后背的惩罚方式。
小拉杰用靴子后跟在地上画了一条线。让姜戈站在线后看着他妻子被鞭打。
大约翰·布里特用牛鞭抽打着布鲁姆希尔达美丽的后背。
站在线后面的姜戈哀求大约翰手下留情。
姜戈:求求你,大约翰,她再也不敢了!她真的抱歉!
鞭子抽破了她的后背。
姜戈(尖叫):该死,大约翰!
小拉杰:哇噢,黑鬼,别激动,别坏了我们兴致。
姜戈跪下替布鲁姆希尔达苦苦哀求大约翰。
镜头回到姜戈。
他穿过草地,疾步向布里特兄弟走去。
闪回镜头
大约翰·布里特居高临下,手中握着牛鞭,对跪着的姜戈说——
大约翰·布里特:我喜欢你哀求的样子,孩子。
外景,马厩,日
小拉杰·布里特把小乔迪,一个娇小的女黑奴(18岁),绑在一根枯树桩上。
大约翰·布里特踱着步,试着挥动了几下牛鞭。
小乔迪哀求谢弗/布里特兄弟放过她。
罗杰走过去坐在一个旧的马车轮子上,准备观看这场鞭刑。
大约翰·布里特:乔迪,别抱怨了。你知道这是为你好。黑鬼们都笨手笨脚。你们会把看得见的东西都打坏,你们算是没救了。现在只有鞭子才能治你们的笨。
小乔迪还是苦苦哀求。
镜头回到姜戈。
穿着浅灰蓝色绸缎套装的姜戈快步穿过草地,朝小乔迪和布里特兄弟走去。八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地跟着他。是八只小型法国斗牛犬,它们咆哮着、吠叫着、在他脚边呼哧呼哧喷着鼻息。姜戈毫不在意这些小狗。
镜头回到大约翰·布里特。
他已经准备好狠狠抽打小乔迪的后背。
大约翰:看你以后还会不会打烂鸡蛋。
姜戈转过拐角,走到马厩旁,站在他们身后。他们没有看见姜戈。大约翰向后扬起鞭子……
这时……
……姜戈喝止了他。
姜戈:约翰·布里特!
大约翰放下手,抬头看去。马厩墙边靠着一面碎裂的穿衣镜,是从大房子里淘汰出来的。布里特从镜子里看到了姜戈,这位身穿浅灰蓝绸缎套装、被法国斗牛犬围绕的黑人。
被绑在枯树桩上、双膝跪地的小乔迪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同样的情景。
小拉杰循声向左看去。
大约翰朝姜戈转过身来,他还是没有认出这是谁。
姜戈瞪着他。
大约翰的笑容消失了。他认出了姜戈。
罗杰也是。
小拉杰:姜戈?
……姜戈伸出手去,舒尔茨医生的大口径短筒手枪滑动装置把那把小枪送到他手中,他对准大约翰的铁石心射出一颗子弹。
大约翰面露惊恐……他跪倒在地……捂着心口,抬头看向姜戈。
姜戈:我喜欢你死的样子,小子。
大约翰听见了这句话……然后栽倒死去。
小乔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个刚巧路过的奴隶看到了这一幕。
小拉杰惊呆了……旋即恢复理智,他伸手去抓腰间的枪,但因为他不是枪手,所以在慌乱之中,虽然把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却掉在了地上。
枪走火了……砰。
子弹打在他自己的脚上,他疼得上蹿下跳。
斗牛犬听见枪声,四下逃窜。
姜戈捡起大约翰掉在地上的牛鞭,开始抽打小拉杰的脸颊和前胸。
更多奴隶聚拢过来。
姜戈把他抽倒在地,然后把鞭子扔在地上,捡起罗杰掉在地上的手枪,把(五颗)子弹全部打进罗杰身体里。
说奴隶们全都目瞪口呆一点都不夸张。
舒尔茨医生骑着马,拎着来复枪,很快赶来了。他看见的是姜戈和两具死尸。
舒尔茨医生:他们是谁?
姜戈:这是约翰·布里特,那是小弟弟拉杰。
舒尔茨医生:埃利斯在哪儿?
姜戈:他在那片地里,正准备跑路。
埃利斯·布里特策马狂奔,想要逃走。
舒尔茨把他的连发来复枪放在眼前,枪口一直瞄着埃利斯。
舒尔茨医生:真的是他?
埃利斯越跑越远……
姜戈:是的!
舒尔茨医生:你能肯定吗?
埃利斯越跑越远……
姜戈:我不知道。
舒尔茨医生: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肯定?
埃利斯更远了……
姜戈:我不知道“肯定”是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就是你确定的意思。
姜戈:是的。
舒尔茨医生:什么是的?
姜戈:是的,我确定那是埃利斯·布里特。
砰!
德国人把布里特兄弟的老二从马上打下来。
尸体狠狠地压倒了一片棉花。
红色鲜血溅到白色棉花上。
舒尔茨和姜戈引起了全种植园的注意。
斯宾塞·贝内特(拎着来复枪),带着儿子、监工以及几个黑家奴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舒尔茨把来复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
姜戈也扔掉手枪举起手。
舒尔茨向来势汹汹的众人说——
舒尔茨医生:大家冷静,我们不会伤害其他任何人!
斯宾塞:你们这两个小丑到底是谁?
舒尔茨医生:我是金·舒尔茨医生,美利坚合众国刑事司法系统的合法代表。我左边这位是姜戈·弗里曼(注3),他是我的副手。我口袋里有一张得克萨斯奥斯汀巡回法院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签署的委任状,要求逮捕约翰·布里特、埃利斯·布里特和罗杰·布里特,生死皆可——
姜戈:——他们改名叫谢弗。
舒尔茨医生:就是你们所认识的谢弗。但是这群屠夫的真实姓名叫布里特。他们是通缉犯。法律要治他们的谋杀罪。我重申,这个委任状说生死皆可。我和姜戈对他们的果断处决是合法的。现在我意识到大家比较激动。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在执法人员执行公务期间杀害他们的人,会被抓起来处以绞刑。
这的确使打算动用私刑的人群有了瞬间的平静。
在这戏剧性的停顿过后……
……舒尔茨医生说——
舒尔茨医生:我可以把委任状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给你们查看吗?
贝内特把连发来复枪扛在肩上,凑过去看。
斯宾塞:给我。
舒尔茨医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委任状,递给种植园主。贝内特看了看,认栽了。
舒尔茨医生:满意了?
贝内特的眼睛从委任状移到舒尔茨。
舒尔茨医生:我可以拿回来了吗?
贝内特把那张纸还给舒尔茨。
舒尔茨医生:我们没事了?
贝内特:滚出我的地盘。
舒尔茨医生:绝不耽搁。(对姜戈)尽快把尸体搬到马上,我们离开这儿。
(时间省略剪切)
布里特兄弟的尸体全部趴在那匹赏金猎人带来的闲马背上。
两位赏金猎人上马,准备出发。
在整个种植园的男女老少的注视下,白人和黑人正要骑马离开,这时“老爹”斯宾塞·贝内特堵在他们面前做最后的威胁。
贝内特:你在我这儿没人会动你和你的人。但是你居然让黑鬼杀了白人,而且还是当着其他黑鬼的面,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县。记住我的话,舒尔茨,明天早上你和你的黑鬼会被脱光了痛打一顿,然后吊在我的门上。
舒尔茨医生:我很清楚,贝内特,你和你的手下杀人不眨眼。但是记住我的话,老爹,你如果敢动我和姜戈一下,你就准备受死吧。
两人骑马离开了。
白人和黑人们看着他们远去。
外景,田纳西的一片湖,夜
插入镜头:舒尔茨医生的马鞍袋,医生的手从里面拿出三管炸药。
插入镜头:医生的手把三管炸药绑在一起。
插入镜头:三管炸药被包在一块嫩黄色手帕里。
插入镜头:黄色炸药包被半掩在土里,有黄色露出地面。
(镜头切至)
斯宾塞·贝内特趴在草地上。
斯宾塞·贝内特:就是那两个狗杂种。
斯宾塞的视角:
我们看见湖边舒尔茨和姜戈安扎的营地。他们俩都裹在睡袋里。布里特兄弟的尸体在他们身边依次排开。一堆营火发出暗淡的光。
镜头切回趴在地上的斯宾塞·贝内特和六个拿着来复枪的男人,他们从山坡上监视着营地。
他们偷偷地沿原路爬下山坡……
大概二十四个打手骑在马上等他们,所有人头上都套着一个面粉袋,眼睛和嘴的位置挖了洞。有的人手里举着火把,所有人都拿着来复枪或者猎枪。
斯宾塞骑上马。“老爹”要在马上发布命令……
斯宾塞·贝内特:除非他们先开枪,否则任何人不要开枪。这样太便宜这两个小丑了。我们要把那个黑鬼的好朋友用鞭子抽死。而那块炭,我将亲手把他剥皮抽筋。
说完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之后,他戴上面粉口袋。他来回扯了半天口袋,然后在口袋里面说——
斯宾塞·贝内特:妈的,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手在眼睛的窟窿处撕了一下,想把洞弄大点,结果却把视野弄得更模糊了。
布拉德肖:我们准备好了吗?
斯宾塞·贝内特:等一下,我在弄这个眼睛窟窿。(继续撕)妈的……更糟了。
他沮丧地从头上拿下口袋。
兰迪:我也他妈的什么都看不见。
雷德菲什:谁搞的这个破玩意儿?
O.B.:威拉德的老婆。
威拉德:那你他妈的自己做面具!
斯宾塞(对威拉德):没人说他不感激珍妮的劳动。
雷德菲什:如果要我剪一个袋子,我肯定剪得比这强。
O.B.:你呢,罗伯特,你能看见吗?
罗伯特:不是特别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扭头,我就看不太清楚……多少有点。但是我一骑马,这个袋子就动来动去,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兰迪也扯下袋子。
兰迪:哦,见鬼,我越弄越看不见。
他又戴上……然后说——
兰迪:是的,更看不见了。
他把袋子扯下来。
兰迪:有人带了多余的袋子吗?
泰里:没人带多余的袋子!
兰迪:我只是问问。
道格:我们骑马的时候得戴着这个吗?
斯宾塞:白痴,如果你骑马的时候不戴,那做来干什么。
雷德菲什比较胖(但不是最胖的)。他扯下口袋来。
雷德菲什:我戴上这个屁都看不见!气都喘不过来!根本没法儿骑马!
威拉德:你们都去死吧!我回家了。我老婆忙了一天,弄了三十个袋子给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杂种!我听见的就是抱怨,抱怨,抱怨。从现在开始你们别想让我或者我老婆做任何事情!
威拉德骑马离开了。
O.B.摘下他的口袋,冲着威拉德喊叫。
斯宾塞:O.B.,我叫你别吵!他们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O.B.:但是威拉德走了。
斯宾塞:见鬼,威拉德!听着,别忘了我们干吗要来这儿。我们是来杀那边的黑鬼的。我们得给他们点教训。
兰迪:我糊涂了,到底戴不戴口袋?
罗伯特摘掉口袋,说道——
罗伯特:我们都同意戴口袋是个好主意。但是——我说这话不是针对任何人——袋子可以做得更好。所以要不然这次就不戴了,下次我们把袋子做好,再全副武装。
所有人都摘下口袋。
斯宾塞:等等,我没说不戴!
泰里:但是大家都看不见。
斯宾塞:所以呢?
泰里:所以最好是能看得见。
斯宾塞:见鬼,这是一次突袭!你看不见,我看不见,那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马能看见!这是一次突袭。
斯宾塞套上口袋,所有人都很不情愿地跟着套上。
外景,湖,夜
头上戴着面粉袋的穷凶极恶的骑手们向山坡骑去,同时喊叫着,咆哮着。因为没人看得见,所以他们常常撞作一团。雷德菲什从马上跌下来,摔了个屁股蹲儿。他们把营地包围起来,睡觉的舒尔茨和姜戈毫无反应。他们感到其中有诈。但是因为没人看得见,所有人和所有马都一头雾水。
我们听见骑马围成一圈的笨家伙们戴着口袋说话的声音:“他们在哪儿,我看不见。”“他们耍了我们。”“是不是有人掉下来了?”“他们到底在哪儿?”“是的,雷德菲什从马上摔下来了。他伤得不轻。”
他们全都弄不清状况……
镜头突然推进到湖对岸的一棵大树,然后很快地剪切到树冠中,直到成为舒尔茨医生的特写,他正在看来复枪的瞄准器。
瞄准器里的视角:地面上露出的黄色炸药包出现在圆形视野里,马匹们围绕在它周围。
双人镜头:舒尔茨医生和姜戈埋伏在树上。
舒尔茨医生(德语):再会。
他开枪。
营地爆炸,把马和骑手们都抛了出去。
舒尔茨医生和姜戈举起来复枪。
舒尔茨医生:让他们好好享受!
姜戈:我什么都看不见。
舒尔茨医生:朝烟雾里面开枪。
两个树顶的杀手开始放枪。
烟雾里
一片混乱。马和人被马或人的尸体或者尸体的碎片绊倒。被炸飞了胳膊和腿的人大声惨叫,受伤和受惊的马嘶鸣着。有的人挣扎着想把自己头上的袋子扯掉,而马匹则惊慌地乱跳乱踩。有的人被来复枪击中了。其余没有被炸飞的人还坐在马背上,戴着口袋没在烟雾里,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人和马互相碰撞,导致更多的马摔倒,更多人摔落马背。大概只剩十五个人还能待在马上,他们像斗败的小狗一样哀嚎。
斯宾塞·贝内特和其他打手一起狼狈逃窜……
瞄准器视角:我们看见逃跑中的贝内特的后背正好出现在瞄准十字的中间。
姜戈用眼睛看着瞄准器。
他身边的舒尔茨对他说——
舒尔茨医生:他跑了。
姜戈:我看到他了。
斯宾塞的马在狂奔,一块块草皮被马蹄连土掀起。
斯宾塞正在逃命……
舒尔茨医生:他就要跑出射程了。
姜戈:我瞄准他了。
插入镜头:一只黑色的手指扣动了来复枪的扳机。
我们看见正在远去的斯宾塞·贝内特的后背,画外传来呼啸而至的子弹的声音。
现在是骑在马上的斯宾塞的正面,姜戈射出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胸膛。
姜戈:我打中他了。
斯宾塞·贝内特从马上摔下来,死了。
姜戈手上拿着狙击步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看着舒尔茨医生。
舒尔茨医生:喜欢这个,是吧?
他指的是狙击步枪。
姜戈:我喜欢。
舒尔茨医生:好吧,我想,在他们疗治伤口的时候,我们应该趁机离开这个见鬼的田纳西。
他们从树上跳下来。
一组蒙太奇镜头:
舒尔茨医生在一个大城市里给姜戈买了一个新马鞍。姜戈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刻在上面。两人还去了许多商店给姜戈添置行头。全套装备都是姜戈自己挑选,舒尔茨给出意见。穿戴一新的姜戈显得相当帅。棕色的牛仔靴,绿色灯芯绒夹克,烟灰色衬衫,褐色紧身皮裤和浅棕色牛仔帽。他有点像《手足英雄》(Flaming Star)里的猫王,也像《大淘金》(Bonanza)里的小乔·卡特赖特。但是,他还是穿着艾斯·斯佩克的外套作为他的冬衣。
外景,乡间草地,风和日丽
坐在新马鞍上穿着新衣服的姜戈骑马走在舒尔茨医生的身侧。舒尔茨医生拎着一个野餐篮。
舒尔茨医生:我是当真的,小伙子,格林维尔对你来说太危险。你是一个重获自由的奴隶,你应该在纽约,不应该在格林维尔,你甚至应该远离格林维尔四十英里以上。你就不该待在密西西比的任何地方。
姜戈:她是我妻子,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她。如果我只有去格林维尔才能找到她的下落,那我就得去。你刚才说应该先去哪儿?
舒尔茨医生:应该有某个档案所,那儿能查到她什么时候被卖,你知道她从哪儿来,卡鲁肯种植园,你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什么?
姜戈:布鲁姆希尔达。
舒尔茨听见这个名字有点吃惊。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她以前的主人是德国人?
现在轮到姜戈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姜戈:是啊,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卡鲁肯种植园出生的。她被一个德国小姐冯·沙夫特抚养大。她还能说一点德语。
舒尔茨医生:你老婆?
姜戈:是的,她小时候她的女主人教了她一些德语,这样她就能找个人说说德语了。
舒尔茨医生:简单地说,你的奴隶老婆会说德语,她的名字叫布鲁姆希尔达·冯·沙夫特?
姜戈:是的,很可爱,是吗?
舒尔茨医生:话说回来,(停下马)这个地方看上去挺适合野餐。你说呢,这儿?
(时间省略剪切)
外景,乡间草地野餐,风和日丽
两个男人坐在一张摆满了食物的野餐毯上。姜戈正在吃黄瓜三明治,喝茶。
姜戈:你怎么知道布鲁姆希尔达的第一个主人是德国人?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是一个德国名字。如果是主人取的名字,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是德国人。
姜戈:你们国家很多人都叫布鲁姆希尔达?
舒尔茨医生:没那么多。布鲁姆希尔达是德国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中的角色。
姜戈:真的吗?有一个关于布鲁姆希尔达的故事?
舒尔茨医生:是的,有这么一个。
姜戈: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舒尔茨医生:所有德国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你想听我讲吗?
姜戈点头。
舒尔茨医生:布鲁姆希尔达是一个公主。她是众神之神沃坦的女儿。总之,她父亲对她大发脾气。
姜戈:她做了什么?
舒尔茨医生: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她在某件事情上违抗了他的意思。所以刚开始他想要她魂飞魄散——
姜戈: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
舒尔茨医生:就相当于爆炸。
他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姜戈:唷,很疯狂。
舒尔茨医生:是的,但是像大多数父亲一样,过了一会儿,他便冷静了一些。他还是很生气,还是想惩罚她。只是不会再……把她炸掉。所以他把她放逐到一座高山的顶上。
姜戈:布鲁姆希尔达在山上?
舒尔茨医生:这是一个德国传说,他们的故事里总有一座山。于是,他把她关在山顶上,然后让一只喷火的巨龙去看守那座山,并且在她身边燃了一圈地狱之火。布鲁姆希尔达将被永远困在里面,除非有一个勇气非凡的英雄来拯救她。
姜戈:有人来吗?
就在舒尔茨医生说话的当儿,他开始意识到一些在这场谈话开始时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舒尔茨医生:是的,姜戈,有人来了,他叫齐格弗里德。
姜戈:齐格弗里德救了她吗?
舒尔茨医生:是的,他救了她,而且非常英勇。确实,他能取得胜利,他那把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宝剑功不可没,但是齐格弗里德能克服所有的障碍,并不仅仅是因为有这把剑,他能穿过地狱之火是因为布鲁姆希尔达值得他这么做。
这番话说完之后,两个男人啃了一会儿三明治。
姜戈:我明白他的感受。
舒尔茨医生:我想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用一把精致的茶壶给自己和姜戈添了些茶,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舒尔茨医生:听着,姜戈,我不怀疑你有一天会救出你的爱人。但是为你着想,我恐怕不能让你去格林维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看赏金猎人这个行当?
姜戈:杀白人,还拿钱,我还能不喜欢?
舒尔茨医生:我不得不承认,我俩是一对好搭档。
姜戈:我还以为,我杀了大约翰和罗杰,让你很生气呢。
舒尔茨医生:是的,在这件事情上,你过于热心了。但这当然是件好事。你愿意这个冬天和我搭档吗?
姜戈:和你搭档是指什么?
舒尔茨医生:你做我的副手,这次是认真的。有许多在逃团伙等着我们去挣大钱。这些人里面有的能值一千五百块到三千块。对单枪匹马的人来说,三个以上的对手便很危险,但是有了助手就不一样了,可以制造交叉火力。就像网鱼一样简单。有很多这样的帮伙都在山上过冬。
姜戈:你是在跟我谈另一个协议?
舒尔茨医生:是的。你和我在这个冬天搭档,直到雪融化。我分给你赏金的三分之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教给你一些技能,你肯定用得上。
姜戈:你能教我怎么让托尼像弗里茨那样鞠躬吗?
舒尔茨医生:这事儿你用不上。我们在冬天赚钱,等雪化了以后,我会亲自带你去格林维尔,查出他们把你妻子卖到了哪里。我找人很在行。同意吗?
从来没有白人为姜戈做过什么,尤其是只为他一个人。所以他有些怀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戈:你为什么关心我的事?你为什么关心我能不能找到我妻子?
舒尔茨医生:老实说,我以前从来没给过谁自由。现在既然我给了你自由,我隐约觉得对你负有责任。你还不能独自行动,就这么简单。你太嫩,容易受伤。再说当一个德国人遇上一个真实的齐格弗里德时,他不能坐视不理。作为一个德国人,我觉得有必要帮助你解救你心爱的布鲁姆希尔达。
姜戈接受了这个回答。
接下来是一组蒙太奇镜头,表现的是姜戈和舒尔茨在这五个月中搭档做赏金猎人的情景。舒尔茨穿着他一贯的套装,姜戈则穿着那件很酷的绿色夹克,除非天气特别寒冷,而多数场景都特别寒冷,这样他就会穿上艾斯·斯佩克的生皮外套。
我们看见一段或多或少有些即兴的场景,舒尔茨医生正在教姜戈如何从腰间的枪套里拔枪射击。这一段场景的最后,在姜戈多次的练习和失误以后,我们看见他已经相当娴熟了。
外景,山坡上,晴朗的白天
我们看见姜戈和舒尔茨医生正在往山坡上步行。托尼和弗里茨被绑在山脚下。姜戈牵着一匹用来驮尸体的马(叫庞丘)。舒尔茨医生挎着长长的装着狙击枪的枪盒。他们来到山顶上,在那儿俯瞰一座小小的农舍。
朝下我们看见一个矮小的男人正在使劲推犁,他15岁的儿子给他当帮手,拉着前面的马。
居高临下的舒尔茨医生说——
舒尔茨医生:趴下,别让他们看见你。
姜戈:那个农夫是谁?看见又怎么了?
舒尔茨医生:鉴于我们是来杀他的,所以不能让他发现。
姜戈:什么?那个推犁的矮子?
舒尔茨医生:那个推犁的矮子是司米提·巴考。
姜戈:司米提·巴考是个农夫?
舒尔茨医生:不,司米提·巴考是一个以农夫身份藏匿起来的驿站马车劫匪,因为他的头值七千元赏金。
他把狙击枪递给姜戈。
舒尔茨医生:现在他是你的了,孩子。
姜戈趴在地上,一只眼瞄准狙击枪。
狙击枪瞄准器里的视角:
农夫使劲推犁,与他的马和他的儿子一起辛勤劳作。
姜戈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但是他迟疑了。
舒尔茨医生:这位“我想杀白人赚钱”先生怎么了?
姜戈:他的儿子和他在一起。
舒尔茨医生:很好。他有个亲人在身边,也许还能留个遗言,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他根本不配有这样的结局。
姜戈还是很迟疑。
舒尔茨医生:放下枪。别担心,我没生气。拿出司米提·巴考的通缉令。
姜戈从他褐色裤子的兜里拿出折着的通缉令。
舒尔茨医生:大声读。把它当做今天的课程。
姜戈(读):“通缉,生死皆可。司米提·巴考及其同伙。谋杀和驿站马车抢劫。悬赏七千捉拿巴考,悬赏一千五百块捉拿他的每个同伙。已知的司米提·巴考同伙有丹迪·迈克尔斯、杰拉德·纳什和疯子克雷格·库恩斯。”
舒尔茨医生:很好。不错。那就是司米提·巴考。如果司米提·巴考22岁就志在务农,他们用不着印那玩意儿出来(指通缉令)。但是司米提·巴考只想抢劫马车,而且杀人不眨眼。你想要干我这行来救你老婆?这就是我的行当。我杀人,然后用他们的尸体换现金。他的尸体值七千块。现在别再看了,杀了他。
姜戈开枪。
山坡下犁后面的矮个子倒下了。
男孩一开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中枪了。他朝倒在地上的父亲跑过去。
舒尔茨医生:你得把那张司米提·巴考的通缉令收好。
姜戈:为什么?
舒尔茨医生:这是好运。第一次赏金任务的通缉令应该收好。
他们朝山下走去,要搬走司米提·巴考的尸体,那匹驮尸体的马被牵在后面?
就看完“我操两个小时四十五分这么快就过去了?”
握个手就能言欢,不握手只好灭门。
看到昆丁被炸飞那个镜头,不由地笑了
或许不是年度最佳电影,但极可能是最令影迷们过瘾的电影。不再在结构上费心编排的昆汀这次采用了更为传统的单线程叙事,他向通心粉西部片、香港武侠片甚至自己的《无耻混蛋》致敬。混搭音乐、暴力、语言(特别是外语)再一次成为手下重要的道具。塞缪尔·L·杰克逊奉献了他《低俗小说》以来的最佳表演
感觉比《无耻混蛋》都要好看啊!
前抑后扬,情绪逐级酝酿,最后半小时则以很昆汀的方式回馈观众。老式西部片通常都是杀人不见血,一声枪响一股烟,人就躺下了,昆汀这已经不是血浆了,是血雨,爆开的鲜血之雨。而鲜血染白花也成为昆汀拿手的暴力审美。慢镜、暴血加耍帅,味道都很对。姜戈拼自己名字的时候,旁边是老版的姜戈。4星半
一部很high的意大利通心粉西部片,就是那种影迷们期待的痞子昆电影,竟然片中人人都觉得奴隶制很正常!诡辩的话唠神逻辑,绝不吝啬的番茄汁,类型杂糅的舒心配乐, 克里斯托弗·沃兹和塞缪尔·杰克逊神棍级的表演,最后故事又在失控中走向疯狂了,唯一的小遗憾就是影片剪辑的节奏始终慢半拍。★★★★
故事核心其实老土得很,就是男的历尽千辛万苦去救他心爱的人。但是故事人物设定实在太棒,花165分钟在这部电影上是绝对不会后悔。
昆丁稍微一用心,就足以窃笑着俯瞰众生。我觉得他最牛逼的一点是可以让所有大牌演员在他的电影里集体迷失自我,并被注入昆式狡黠腔调。当然,这种腔调不仅仅是表现在角色身上,配乐、运镜和台词通通昆丁范儿,乖、贱、粗暴、不可复制。Who's the nigger? D-j-a-n-g-o,D不发音。
那么简单一故事拍快仨小时。
零,有一种类型片,叫昆丁;一,昆丁只拍这种片,但只有昆丁拍这种片;二,此片没那么完美,但已比无耻混蛋用心很多;三,昆丁可能永远再达不到低俗小说的高度,但本作足以革新西部片;四,南方口音蛋疼,有些笑点没听懂,以后我得看中文字幕版;五,原谅我用那么多分号,cuz Ima goddamn programmer.
热血沸腾!三年的等待值了!那个低俗、性感的无耻混蛋又来了!
舒尔茨大夫不远万里,来到米国。一个德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强哥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这是基友主义的精神,每一个好基友都要学习这种精神。
waltz魅力十足 却死的那么酱油。。。
本片很好的说明了什么叫做“躺枪”
才疏学浅,没看出大好,又怕别人说我蠢,假惺惺给四星。
这片的牛逼跟导演无关
砰砰搅基砰砰砰搅基搅基砰砰砰砰砰搅基碰到另外一对搅基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轰隆 【咦这是什么功能?
一开始就把我瓦叔写那么牛逼直到小李非要握手前,我都以为会玩个大圈套HE。结果瓦叔没了后一秒变无脑主旋律,如果注定正义脸机枪扫射,请问前面隐忍装坏是图个啥?瓦叔演笑面虎炉火纯青,小李的癫狂算到位,塞缪尔贱到无法直视,真心觉得不如无耻混蛋,配乐算是昆汀最差一次。但还算是好看,三星半。
最出彩的是两个人,德裔“牙医”舒尔茨,和庄园里的黑奴管家斯蒂芬,他们都背叛了自己的种族或者说肤色,二者的反差值得玩味。衡量一个人善恶的时候,就看他可以主宰别人命运时的选择吧,别的,都是矫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