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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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7-04 04:45

详细剧情

  故事发展到第三季,莱侬(玛格丽塔·马祖可 Margherita Mazzucco 饰)终于走出了贫民窟,学有所成的她不仅成为了德高望重的教授,还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在和出身名门的皮特罗(马特奥·切基 Matteo Cecchi 饰)结婚之后,他们很快就有了孩子。直到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莱侬才渐渐发现婚姻带给女人的束缚和摧残,在她和皮特罗的感情岌岌可危之时,尼诺(弗朗西斯·塞尔皮科 Francesco Serpico 饰)的再度出现成为了压垮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边厢,莉拉(盖娅·吉拉切 Gaia Girace 饰)终于摆脱了工厂对于她的压榨,要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带着儿子,她和恩佐一起搬回了曾经如同噩梦一般困住了她的旧城区,此时,这里的势力格局已经发生改变,即便是曾经的敌人,如今也有了合作的可能性。

 长篇影评

 1 ) 这不是剧评

去年八月,母亲还没有因为癌症去世的时候,我陪她去酒厂后面的自行车道散步,在此期间我和母亲聊起了我特别喜欢的一部意大利的剧《我的天才女友》。

之前我陪母亲看过很多我喜欢的电影,意大利的电影就有很多,在陪她看完六个小时的史诗《灿烂人生》和小众佳片《听见天堂》,母亲都为之感慨。

那为什么这次要和她聊而不是陪她一起看呢?因为止疼药的副作用,母亲已经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看一集完整的电视剧,所以靠我的语言来描述剧情是最好的选择。刚开始母亲很疑惑为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为啥会对两个小女孩的故事感兴趣,后来当我聊到剧中(庶民)这个词的时候她再次感叹。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甚至可能撑不到我考完试放假回来,后来结果也的确如此。于是我在心中许愿,希望我能早点看完后面两季,告诉母亲后面的剧情。我甚至还买了原著那不勒斯四部曲。可惜我没有等到这一切。十一月中旬,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

二月六号晚上,我爸载我从新民到兴义的路上,雨点敲打着挡风玻璃,我拿出手机,看到我关注的字幕组发出了《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的资源,我关上手机看着车窗外闪烁起了电光,这时剧中的画面和母亲的样子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了lila新年夜站在烟花里绝望地看着哥哥,界限消失;看到婚礼上悲伤的四目相对;看到火中燃烧的《蓝色仙女》;我还看到了我和母亲聊这部剧的画面。

我爱这部剧,爱它的程度超过了之前看过所有HBO的电视剧,(甚至包括《兄弟连》和《切尔诺贝利》),我爱它细腻而又波澜壮阔的叙事,我爱它直击灵魂的配乐,爱它极具电影感的画面,和它最后绑上了一点我和母亲的回忆。

到现在一切都变了,但我没有变。

 2 ) 代替心理描写的4种表现蒙太奇分析

(首发于公众号:霧風誌,欢迎关注)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改编自“那不勒斯四部曲”之三《离开的,留下的》,继续讲述埃莱娜与莉拉的故事。

离开家的埃莱娜学业有成,还出版了自己的小说,即将与家世显赫的彼得罗结婚;莉拉带着儿子生活,在环境恶劣的香肠厂上班······两人的境遇看似完全相反,命运却依旧紧密相连,她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反抗着这个世界。

第三季延续了前两季的高质量,导演在忠实原著精神的基础上,巧妙运用镜头语言表达了人物复杂细腻的内心世界。

目前播出的前两集中,出现了几个精彩的“表现蒙太奇”段落,包含心理蒙太奇、对比蒙太奇、抒情蒙太奇,以及隐喻蒙太奇。

第一个是埃莱娜从索拉拉兄弟那里得知,尼诺父亲给自己的小说写了一篇恶评后,她走在城区的巷子里,想象城区里的人都拿着写有丑闻的报纸追赶她,埃莱娜被人群吓到逃走。

下一个镜头空无一人,原来根本没有人追赶她,城区仍然老旧破败,大家对他人的生活并不真的关心。

这里运用了心理蒙太奇的表现手法。

心理蒙太奇用来表现人物心理的重要手段。原著小说中有大量心理描写,但电视剧只能通过镜头展示出人物的心理或潜意识,在正常的叙事中插入一段闪念、梦、幻觉、想象等,都是心理蒙太奇。

这直观地表现了心思敏感细腻的埃莱娜,是如何看待外人的目光。那些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恶意,就像一个个有实体的人成群追赶她,令她感到恐惧、不安与羞耻。

虽然实际并没有人,埃莱娜还是慌张地跑走了。下一个镜头她已经在米兰的街头。不仅代表着埃莱娜又一次从那不勒斯逃走,也可以看作米兰与那不勒斯两个城市样貌的对比蒙太奇——通过镜头之间的强烈对比,产生相互强调、相互冲突的作用。

米兰的街头满满传单和旗帜,大家都热衷革命,也更开放,埃莱娜的小说争议,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另一个也是心理蒙太奇,即埃莱娜接受彼得罗的求婚戒指的场景。

妈妈先是说着女儿是全家的骄傲之类夸赞的话,但是手部动作却很诡异?不是放在肩上,而是双手固定头、像是掐脖子一样,这个动作本身就给人一种控制欲强、有威胁的印象。

然而彼得罗拿出戒指后,埃莱娜突然感觉妈妈双手紧紧“端”住她的头,令她动弹不得,她开始感到不舒服,伸手反抗,同时彼得罗也强制地掰开她的手,粗鲁地套上戒指。

这段也是心理蒙太奇,不是实际发生的。

是那一瞬间埃莱娜的想象?还是她此刻潜意识抗拒结婚的具象化表现?

这个诡异的画面中,被原生家庭扼住命运喉咙的她,毫无抵抗能力,而给她套上戒指的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了。好像一场地下交易,一个暴力的交接仪式。

埃莱娜内心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尼诺,但她也很实际,眼下并没有不跟彼得罗结婚的理由,他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彼得罗的知识分子家族有助于她提升社会地位,彻底脱离老城区的命运。于是埃莱娜乖乖伸出手,戴上戒指。

前2段都是埃莱娜的视角,第3个令我印象深刻的表现蒙太奇是有关莉拉的“界限消失”一段。

莉拉在香肠厂受到生理与精神的双重压迫,健康也出了问题,遇见索拉拉兄弟更是一下子把她拉回过去恶心的生活里,她感到窒息、崩溃和恐惧。

过去的莉拉总是有一股不屈不挠的“神气”劲儿在,小时候被父亲从窗户扔出来时,被丈夫家暴时,莉拉总能以自己的方式反抗,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现在她却展现出柔弱、害怕、无助的一面。在空无一人的海边,莉拉独自挣扎、大喊、向虚空挥拳。叫谁走开?又是叫谁帮忙呢?

乌云密布的天空、“淹没”她的脸的混浊海面、被狂风吹倒的草丛······给人压抑、灰暗、绝望的印象,这些都是莉拉此刻内心的情绪状态。

就像是常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或“寓情于景”。抒情蒙太奇的用法类似:即在一段叙事场面之后,恰当地切入象征情绪的空镜头,渲染人物此刻的情感,增强感染力。

但不是一切有意义的空镜头都是抒情蒙太奇,比如这个以俯角拍摄楼梯间的镜头,属于隐喻蒙太奇:

通过镜头或场面的对列进行类比,含蓄而形象地表达创作者的某种寓意。这种手法往往将不同事物之间某种相似的特征突现出来,以引起观众的联想,领会导演的寓意和领略事件的情绪色彩。

莉拉现在住的地方,破旧、昏暗、狭窄的旋转楼梯,从正上方向下看,楼梯呈现螺旋向下且深不见底的样子,最底下还泛着诡异的绿色幽光。

这是莉拉现在的命运隐喻,也是和莉拉相同处境的底层工人阶级境遇的隐喻。

就像莉拉说的他们在恶劣的香肠厂遭遇种种压迫、非人的待遇、有性骚扰,但是他们无力改变,而那些高谈阔论说着要改变、印传单的运动人士其实根本不了解工人阶级,只会把莉拉置于更危险的境地,可能导致其失去工作、流落街头。

莉拉和工人们的处境只会变得更糟糕、更黑暗。

这篇文章从表现蒙太奇的角度切入,举出前两集几个有代表性的蒙太奇段落解读。

可以看出这部剧镜头语言丰富,导演善用各种蒙太奇,简洁有力地将原著小说中大段的叙述和心理描写,转化为有情感感染力的影像。无论是讲好故事的层面,还是艺术的层面,《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都是值得等待的!

 3 ) 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我的天才女友S3E06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

你知道人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长大了吗?当你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个曾经最瞧不起、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埃莱娜出走那不勒斯很大的动力来自老城区的暴力,她幼时,年少时,无数次目睹家庭、社区在暴力的阴影下是如何失去生机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却成为了曾经想要、现在依旧坚持想要反抗、消灭的黑恶势力的一部分。当她得知自己的妹妹埃莉莎和索拉拉的哥哥马尔切洛未婚同居,她的反对源自于质疑,她不相信这是爱情,更相信这是埃莉莎的短见,被金钱诱惑,用年轻美貌换来舒适,成为了附生在马尔切洛身上的寄生虫。

埃莱娜说在米兰或者弗洛伦萨,女性自由支配自己的欲望和身体,而在老城区却不行,因为老城区的女人会被消耗,身体会被消耗,头脑会被消耗,她们几乎没有接触外部世界的机会,一步踏错则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在更大的城市米兰或者弗洛伦萨,女人的受教育水平和机会更多,能够试错、重新选择的也更机会。

埃莱娜的父母并不反对埃莉莎的选择,面对埃莱娜的质疑,他们认为埃莉莎的选择给家里带来了好处,弟弟们有了工作有了收入,而埃莱娜的成功却没有为家庭带来什么改变。在金钱面前,索拉拉的黑暗不正义却摇身变成了救世主能提供一份工作。

埃莱娜试图劝说埃莉莎离开马尔切洛。但当她把埃莉莎想要的耳环给了她时,她带着谴责的表情无不是在惋惜埃莉莎的软弱,她被这么一点点世俗享受迷惑了眼睛。埃莱娜同时更知道自己无论在说什么,在埃莉莎没看到自己被抛弃的后果时,一切都是徒劳的。一个被知识武装后的头脑和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前者当然更能驱散迷雾。

但莉拉出现在马尔切洛的家餐桌上,让埃莱娜陷入了新的反思。莉拉辞掉肉食加工厂的工作在海边放声大哭,她抵抗的世界坍塌了,边界消失了。如果与这里的莉拉和索拉拉合作在一起工作来解释边界的消失,那么莉拉承认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一个人对黑恶势力、暴力的抵抗的徒劳无力的,她不再拒斥,而是选择了相互利用。莉拉通过恩佐,索拉拉挣了大量的钱,重新赢得了父母的认可,甚至给前夫斯特凡诺钱,她让曾经那些对她指手画脚、不赞同她的人重新认可她,通过金钱的力量。莉拉,重新站在了那不勒斯主宰的顶端。所以当埃莱娜指责莉拉的傲慢,自作聪明,一半出于事实,一半出于嫉妒。莉拉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她所能挣到的钱,索拉拉对她的拜服,让拥有了这么多知识、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埃莱娜,在那不勒斯,依旧在莉拉盛名的阴影下。

但莉拉并不快乐。同性恋阿方索喜欢索拉拉,想通过学习莉拉得到索拉拉的认同。莉拉在这段关系里看到了盲目。她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就是自己,无法被复制,无法被拷贝。而想要成为自己的阿方索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个厌弃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真正找到自己?莉拉认为自己找到了一种和那不勒斯相处的办法,批评埃莱娜对那不勒斯一无所知时,她不仅仅是傲慢,也用现实证明了她的做法。埃莱娜并不服气,但当她从莉拉嘴里得知尼诺回到了那不勒斯,和一个银行家的女儿结婚,莉拉的潜台词也许是,埃莱娜和尼诺都是一类人,他们并不能通过自己成就什么事,他们得依附在别人身上。哪怕现在莉拉现在是和索拉拉工作,她都是独立、自由的,她并不是索拉拉的情人或者其他什么附庸,而是平等的,甚至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志下。

而埃莱娜以为莉拉提尼诺是想和尼诺在一起。这是埃莱娜眼里的莉拉。莉拉并不想拥有尼诺。在这里,莉拉就开始成为那个彻底的厌世者,她不想成为什么。而埃莱娜则不,如果莉拉就是一副冷冰冰对世界失望的样子,如果莉拉不能热情友善,如果莉拉不能成为什么人,如果莉拉在成就自我的路上最终放逐了,那么一直追在后面的埃莱娜,则要把后面的路走完。这条路就是前面一直在问的:女性离开家庭,离开婚姻,脱离传统关系束缚之后,未来在哪里?

埃莱娜在逐渐摆脱莉拉的影子后,将给出自己的答案。

 4 ) 看见自己很难 |我的天才女友SE308

回顾埃莱娜和彼得罗的这段婚姻,对从那不勒斯老城区离开的埃莱娜来说,是当时的她最好的选择了。她拥有彼得罗的爱,她向往的另一个阶层的生活,以及彼得罗知识分子家庭的背景对她小说事业的支撑,这一切对埃莱娜来说几乎称得上百利而无一弊。

但只有走进婚姻之后才会发现,彼得罗所代表的知识分子阶层和索拉拉所在的老城区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彼得罗不关心埃莱娜在想什么,看什么书,关心什么议题,写什么书,他甚至对放在书桌旁的书稿几乎从来都没看过一眼。他内心不关心任何人,埃莱娜不过是他婚姻里的妻子摆设,他生活的背景板,所拥有家庭的一个证据,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自己。所以当这段日渐苍白的婚姻,尼诺走进来,挑衅地甚至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告诉埃莱娜,彼得罗的糟糕,这无疑是对埃莱娜的一种诱惑。埃莱娜深知自己在这段关系里长久忍耐,但尼诺的“自作聪明”究竟是出自于爱呢?还是出自于骨子里透露出的“轻浮”?尼诺从来都不是老城区的那些男人,他们粗暴,会使用武力让女人屈服。尼诺在女性面前更擅长表演一种“受伤和深情”,他总是让那些女人深陷他营造的爱情里,而每一个深陷爱情里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以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终于占据了有利位置呢?如果长久以来女性处于被压制的一方,那尼诺又何尝不是女性渴望占据上风的自我投射呢?如果男性渴望征服,频繁遭遇尼诺的女性——娜迪亚,莉拉,西尔维亚,埃利奥诺拉,埃莱娜——又何尝不是呢?

埃莱娜的轻浮,她下意识对知识分子阶层的顺从,追逐、渴望得到认可,与男性的尼诺不无区别。当尼诺和埃莱娜在餐桌上下意识将彼得罗挤到卧室,这不得不说是无意识的合谋,那个他们从小渴望、一直迫切得到认可的阶层的人,不过如此——没有比他们更聪明,更有善意。埃莱娜无论是出于爱欲,对尼诺长久以来求而不得心态的报复性补偿,还是对婚姻僵局的突破,现在的她不在是大学毕业时那个带着懵懂、对一切都全盘接受的埃莱娜了。而只有当她把自己的轻浮,与尼诺的轻浮放在一起审视时,也许她会看到,尼诺究竟是真实的爱,还是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对比的参照对象。

第三季最后埃莱娜照镜子的那瞬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隔空对着现在的自己微笑。(这是第三季最惊心动魄的一个镜头)她的眼光不再饱含犹豫,没有焦灼的愤怒,那么笃定,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困扰她的,让她坐立难安,不得不顾及的,都尘埃落定了。那是更稳定的一个自己,不用在男人的眼光里追寻,不用在世俗的标准里左支右绌,甚至不用在自我的审视里踌躇不前。而这一切得跨过尼诺。

不要害怕选择,如果停留在原地,停留在婚姻的苍白和孤独里,停留在忍耐和顺从里,终会发现生命的流逝毫无波澜,也就失去了意义。飞蛾扑火之所以被赞美,是因为明知不能却迎头撞了上去,撞上去才知道那道光究竟是希望还是毁灭,撞上去才知道热得烫身还是虚假的幻觉……而只有在选择的缝隙,撞上去的瞬间,才会窥见真实的自己。

(二)

如果以“精神独立、自我构建“为前提去考察莉拉,埃莱娜、尼诺,显然截至第三季为止,他们全面溃败。

诚然莉拉最具反抗、自我意识。但囿于知识所限,她无法离开老城区,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和新鲜的事物,这让她思考世界的方式非常有限,这种局限在对未来的希望上大打折扣。莉拉挣到了钱,通过与索拉拉合作,这一度是老城区衰败、不正义、女性乃至整个老城区暴力的根源,也是一个不公正世界最根本的恶。这无疑是与虎谋皮,莉拉坚信自己在利用索拉拉达成自己的目的。但这个过程,只能是一个自我消耗的过程。从根源上,索拉拉就是旧世界的代表,是以男性为主导世界的权力的象征。如果埃莱娜是以取悦男性为未来铺平道路,在取悦上位者的过程中看见自己、构建自己、以摆脱权威对她的吸引,那莉拉的反抗则在过程中逐年消耗掉了,就像一曲高音,最后只剩回响,余音荡荡,但只见微光了。莉拉同时更表现出了一个愤世嫉俗者对世界的不信任,而最后成为一个彻底的厌世者。她或许清醒,洞悉世事,体察人情,但不具创造新世界的能力。因为在老城区找不到和她一样具有反抗、自我意识的人,一同构建一个能和旧世界抗衡的、崭新的力量。所以所谓 “天才“,如果没有时代的助力,她的光芒只能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

埃莱娜的自我成长、自我构建的路程,显然要比莉拉长很多。她要自我意识、自我征服的困难远远比莉拉要多得多。但埃莱娜才是女性能站在天平的另一端和权力结构对话的希望。她先是走出了那不勒斯,上了大学,这让她的未来截然不同于莉拉。无论莉拉怎么“天才“,以男性为主导的那不勒斯和弗洛伦萨、米兰无法相比,后者是埃莱娜所进入的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阶层。这意味着埃莱娜对家庭、婚姻、孩子和事业,以及未来世界的思考方式,截然不同于莉拉所在的老城区。埃莱娜有更多的机会,看到自己更多的身份、角色,从而在丰富这些角色的过程中,在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每一个困难都更清晰地反射到内心世界,这样的觉醒、自我构建比起莉拉彻底拒绝更具力量。毕竟活生生的、参与世界才是未来的希望,她能成就自我,更能感染他人,而彻底的拒绝最后只是消失,她无法成为一股力量。

尼诺虽然是莉拉、埃莱娜女性自我意识的投射。他一方面代表着女性渴望成为的人,独立,自由,有一份能参与世界的事业,莉拉对尼诺的爱情,多半源自于此;另一方面他代表着女性无法摆脱的桎梏,解释世界的权利仍然紧握在一小撮人的手里,他们是以知识为工具参与世界的知识分子的权威,这是埃莱娜目前的困境。埃莱娜目前看来得到了女性在外表能得到的与男性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从婚姻内部来看,家庭对埃莱娜的消耗远远大于彼得罗,生育和家务对事业的冲击是致命性的,而彼得罗凭借男性身份避免了这一切。埃莱娜小说事业的起步,生育后小说事业的继续、发展,都得益于彼得罗知识分子家庭所代表的阶层,他们的赞同、认可,让埃莱娜本能地取悦、追逐。这让埃莱娜的面目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她必须在由激情、非理性所诱惑的爱情里看清楚尼诺即自己此时究竟爱的是什么,莉拉看到了尼诺的爱里的嫉妒,这不是一份相互尊重、彼此爱慕的爱,这违背了莉拉反抗的天性。而埃莱娜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明白这一点,只有在爱里的抽身,只有当她摆脱对权威的一味靠拢,对知识不加批判地接收,只有在孤独里审视自己的每一个身份,她才能真正用自己的力量和世界对话。只有在那个时候,她会成为一个新的埃莱娜,不是彻底失去世界,失去希望,失去创造的莉拉,是一个能在现实世界里看到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事业,能参与世界的,用创造构建未来的、女性的埃莱娜。

 5 ) S3E6丨莱农与家庭、莉拉的“粗暴”

看了《我的天才女友》S3E6,对莉拉与莱农有了新的认知。


莱农气冲冲去新城区找埃莉莎,想质问妹妹怎么会和马尔切洛·索拉拉同居并且没告诉她,老年莱农的旁白响起:“那些在佛罗伦萨我支持的事情——自主权、婚前同居——在老城区却令我无法忍受,而我的母亲竟然接受了这一切。”

这是一个奇妙的倒转。

在佛罗伦萨抱着孩子参加女权主义游行的莱农,站在齐声高喊“我是我自己的,我支配我自己”的人群中微笑,却无法忍受身在那不勒斯老城区的妹妹婚前同居。

而因为莱农在市政厅而非教堂结婚生气的母亲、骂与恩佐同居的莉拉是 bitch 的母亲,却为埃莉莎的同居行为感到欣慰。

看似进步的女权主义知识分子此刻成了“保守派”;一生未离开保守、落后老城区的母亲却拥护女儿的婚前同居。

莱农的气愤,一方面是生气于自己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莉拉在电话里暗示,她完全不知道妹妹已经和马尔切洛在一起——更没想到妹妹已经搬出家住。

这使莱农觉得离开那不勒斯的自己被从家里排除了出去、她似乎无法再对家人施加影响,而母亲的回应也颇有意味——“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你只是说着照顾我们,实际上却把全家人扔在那不勒斯不管而去过你的好日子。”

另一方面,莱农的反对则是由于那是索拉拉家的马尔切洛。此前在莉拉的提醒下,莱农意识到索拉拉家与堂·阿奇勒的死脱不开干系,也构建出他们放高利贷、施加暴力从而影响和威胁整个老城区的脉络。因此她也担心妹妹与这个黑手党家族牵扯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

吸引埃莉莎的是作为“马尔切洛的女人”的权力感——整个城区的人都开始当她是女王。

莱农则看向未来,甚至可预见马尔切洛占有、熟悉埃莉莎的身体后有朝一日就会抛弃她。

莱农此次回到那不勒斯,始终警惕着索拉拉家,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愤怒于莉拉接受了米凯莱的工作、震惊于莉拉和恩佐一起参加索拉拉母亲的六十大寿。

莱农母亲会接受埃莉莎与马尔切洛同居其实并不令人意外,这是内嵌于那不勒斯老城区整个权力关系逻辑中的。

对于莱农和莉拉这样底层的家庭来说,女儿攀上和索拉拉(或卡拉奇)家的婚事,是能够给全家人带来实际好处与地位提升的。埃莉莎搬进了明亮宽敞的新房子,莱农的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也有了能带回来钱的工作,更不用说老城区其他人从此看待这一家的眼光。

莱农去比萨读大学、出版小说(还译为德版)、和年轻教授彼得罗在佛罗伦萨结婚,这些的确能给她的父母弟妹带来一定程度的面子,能使她的家庭成为那不勒斯少有的供出大学生和知识分子的家庭、得到些许尊敬。

但莱农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离开老城区过新生活,即便她会寄钱、买东西给家里,生活在那不勒斯这个暴力、混乱街区的仍旧是家中其他人——那些莱农“留在身后”的人。是她的父母需要想办法存活于此、需要想办法多赚点钱或提升地位(至少是不受欺负)。

只要莱农没有(也不可能)将全家带离这里,她就无法阻止家里人想办法和索拉拉家攀关系。


同时这两集也让我看到,莉拉有时候是非常粗暴地对待莱农的。

她想要安静地工作、思考,就不顾莱农的明确拒绝将儿子送到她家里,本就需要照顾两个孩子的莱农难道不用工作和思考吗?

虽然她之后所说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真正地”、“突然”这些东西,而只有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事情、只有前因后果——是有道理的,是戳破语言的伪饰与缓冲的,但我从她的语气和选择讲这件事的时机中仍然嗅到了恶意,更不用提她随后又暗示埃莉莎的事情并立刻挂电话。

莱农和莉拉的关系一直是非常复杂的,彼此的爱夹杂着嫉妒、挑衅、竞争。但我又似乎感觉出了另一层:莉拉好像有一种莱农欠了她的感觉。

或许在莉拉看来,如果她也有莱农那样的机会可以读书学习,她会做得更好。莱农走出了那不勒斯,所以莱农某种程度上有责任帮助她。莱农实现了阶级跃升,所以莱农应该怀有愧疚感、应该容忍她的粗暴和任性。

在《碎片》中读到费兰特的一段表述觉得非常贴切:

埃莱娜与莉拉不是总是相互帮助,她们也相互洗劫,相互盗取能量和智慧。

她也将莉拉描述为一个「过分的人」。而莉拉对待莱农(可能还有恩佐)的这种有时专横的方式,与她的果敢、横冲直撞是一体两面的。如果她如莱农那般更体贴,就不免可能更温和、有所顾忌。

而从这部作品被呈现为老年莱农回忆性写作的角度看,莉拉身上聪明、不费力、可以准确地抓住核心的光芒,连同她不时的专制,都是一直威胁莱农的东西。

费兰特说,“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个性强大、内心丰富的人,会掩盖那个虚弱的人。”

莱农将自己界定为关系中较虚弱、缺少核心的那个人。从接受教育,到写出小说,她始终有种隐忧——“我是不是从莉拉身上汲取(甚或偷取)了这些能量?”

每次看到莉拉读书,她都会警觉起来,或许也是在担心莉拉一旦投入像她一样的努力就会做得比她更优秀,而令她黯淡无光。那本莉拉从未写出来的“潜在的书”是一生悬在作家莱农头上的剑。

对莉拉潜在力量的认知与欣赏,连同这种隐忧一道使得莱农大多数时候会去容忍莉拉的“侵犯”(越界)、索取和洗劫。

 6 ) lila和彼得罗说了些什么

最新一集彼得罗和lila在晚餐对话时,观众和lenu视角一致,只见其形,未闻其声,然后回头就说彼得罗被与众不同的lila吸引了。

其实这正是我对这个剧的很大疑惑,也是我长久以来对第三部lila形象成立的疑惑:彼得罗一个已婚大学老师在跟lila聊天时,他们能说些什么,而这些为何成为吸引他这种人的理由,我差不多认为这是导演为剧情和维持lila人设的设计,但是一个聪明却未受过高等教育的前女工和一个知识分子的对话如何扣人心弦,导演抑或作者缺乏想象力。这样的女性当然有力,你越是相信它,你就越是要彻底展示给观众。而不是留下无法细化的场景。比如到底如何跨越阶层进入ibm等等(剧中目前只是阐明恩佐进入ibm后她顺便也去了)……这些看似顺理成章,但关键之处是如何——一个出身底层的女性如何发育,如何做到,而不是她天然可以做到,而你只需要相信。而由此我们看到了一个聪明几近无所不能纵使被家族和社会限制的女性,可她依然一场对话就可以吸引很多不同阶层男女,甚至轻而易举获得信任以及工作机会,而平常人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平庸的生活和智力一边感到茫然一边对现实男性剥削感到愤恨。而我们却很难知道她怎么抓取到她的权利。在关键之处怎样摆脱了命运进入更好的公司。要知道,在天才叙事里呈现结果太容易了

我觉得lila最迷人的时期是在第二部,她的确强壮美丽,她实实在在去斗争和思考,她的一举一动,一举一动的痛楚我们也看的清清楚楚,而这部生活异化的阶段,剧中人设已经脱离了导演可以想象的范畴而难于展示,这其实导致我对第三部渐渐把lila落入一个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可以一边打工养娃一边自学二进制又可以凭此找到高于大多数人年薪的工作以及得到所有阶层人赞许的爽文女主有点疑惑,lila这个形象于我再不具备那种可信的力量,她也许已经被1.2部的剧情塑造完毕,而在这部,导演抑或作者无法展示的那些细节,也是我的疑惑,也是入世遂深的lila形象的渐渐空洞。

虽然lenu线和旁白很精彩!镜头剪辑也特别好,还是很好看。可我依然好奇,lila到底跟彼得罗说了什么?——这是一个女性对男性,工人阶级对上层建筑的知识分子的对话,她如何一次又一次在灰暗之中掘出光明,如何在平庸里抓住超越性的事物,我说的是如何——而这被含糊其辞的剥离了。

 7 ) 冷战中友谊的变形|我的天才女友S3E04

埃莱娜对莉拉的帮助,是童年友谊的美好见证,也是埃莱娜对未来生活把握的证明。它包含着嫉妒,骄傲,冷漠和自我厌恶。它一边否定着过去,一边指向未来。

埃莱娜用丈夫家庭的模版展开了自己的婚姻生活。如果仔细观察,那些出版的书籍,教授职称,阶级运动无一不是底层生活的另一个版本叙事。它从来不应该比前者得到更多赞赏和褒奖。埃莱娜高中老师肯定莉拉在工厂的抗争,否定埃莱娜为声援莉拉写的文章和出版的书,以及她超越阶层的婚姻。莉拉轻蔑的微笑就看出了老师的嫉妒和虚伪,而她又何尝不是在在嫉妒埃莱娜所即将拥有自己却永远都无法得到的未来呢?

埃莱娜如愿展开了自己的生活。她在市政1⃣️法律的而不是宗教的名义结婚,婚宴上没有那不勒斯的人,那是一个母亲只能对着时兴的起泡酒问“这是什么”,一个完完全全超越那不勒斯经验的、全新的世界。那里有她全程会以微笑面对的教授,他们称赞她的作家身份和作品,有对知识的渴求和卖弄,她如愿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怀孕还是如期来了,写作也搁置了。和莉拉愤世嫉俗的体验不同,埃莱娜无论在爱情、怀孕中都感受到了更正向的力量。尽管莉拉已经在前道破了女性在婚姻中的困境,埃莱娜仍然以身试法的除了自己的结论:怀孕、喂养孩子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写作事业要为家庭让步,婚姻束缚了她,她并不比莉拉走得更远,知识并没有让她脱离困境获得自由,她们面对的是同样的问题:婚姻、家庭和孩子的消耗大于自我的找寻和实现。

埃莱娜的轻浮也在浮出水面。她想用那不勒斯的经验重新继续小说事业,她任由自己被诱惑,爱慕那些对自己展示好感的人。对比之下,莉拉的不同在于,她从不轻易被蛊惑,也不寻求那些世俗权威的认可。她或许封闭,但确是最有核心的。在如此纷乱混杂的动荡里,莉拉的面目从来都比埃莱娜更清晰,更坚定。

埃莱娜在婚姻和事业中丧失了自己的面目。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核心。那不勒斯能代表她和莉拉吗?老城区的暴力能说明莉拉的不幸吗?用知识武装后的她就真的和过去不同了吗?她摆脱母亲们身上的桎梏了吗?她在妻子、母亲和作家之家真的找到独立身份了吗?莉拉的一针见血一如既往:如果没有想象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不幸,它们根本不意味着任何事情。也许那个没问出来的问题是:从家庭和婚姻中出走的女性,未来在哪里?

 8 ) 《我的天才女友》:又一个 “塑料姐妹情”故事,还是当代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爆火,无疑是一桩现象级的文学事件。作家埃莱娜·费兰特也由此成为意大利最受欢迎也最神秘的作家。“那不勒斯四部曲”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费兰特热”,千万读者为书中对女性友谊极度真实、尖锐、毫不粉饰的描述所打动。虽然作者从未公开其性别,但媒体和评论家从其“自传性”色彩强烈的写作中判断其为女性。

今年上半年,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剧集《我的天才女友》播出了第三季,同时也宣布将续订第四季。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照。

埃莱娜·费兰特的小说全都发生在意大利那不勒斯。从2011年开始,费兰特先后发行了4本小说——《我的天才女友》(2011)、《新名字的故事》(2012)、《离开的,留下的》(2013)和《失踪的孩子》(2014),讲述了两个穷苦女孩在上世纪1950年代的那不勒斯长大的故事。

埃莱娜·费兰特是一个笔名,其真实身份至今成谜。但小说带来的令人目眩神迷的阅读体验里,一种好奇渐渐成为了一种驱动力,即反复在喟叹中追究“它的迷人之处究竟怎么来的”?我们一定要弄明白,一桩文学事件究竟会给制造感受和知觉的文学活动带来怎样的革命性撼动?在这样一个过程中,究竟是何种体验和知觉,被像埃莱娜·费兰特这样的作家“解放”出来了?

《我的天才女友》常常被标签为一个女性友谊,甚或有宣传词戳上“塑料姐妹情”的标签,称其中包含着只有女性才懂的黑暗心理。但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试图撕开这一标签,从剧集改编与原著小说的对比入手,揭示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如何解放女性的思考与感受。尤其是,通过费兰特的探索,如何实现这一难能可贵的实践。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这篇文章探讨的并不是女性写作如何被抑制,而是女性写作的生成。

撰文丨峖沛沛

友情之下,《我的天才女友》是一个关于写作的故事

上半年,HBO宣布续订《我的天才女友》第四季。在近来刚播完的第三季结尾,离开家庭的“青年莱农”望着飞机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中年莱农”向她微笑回望——这是一组让全球钟爱费兰特的读者热泪盈眶的镜头。

这部翻拍剧集大部分时候都做到了情节忠实原著,这一幕却来自导演的原创,它预告了下一季将更换演员,主角即将进入她们成熟同时又充满全新冲突的人生阶段。此外,对读者们来说,一瞥全新“埃莱娜”的面孔,仿佛是在凝视同名作者本人(对神秘的埃莱娜·费兰特的身世的猜测已沸沸扬扬多年),导演隐晦地安排了一种写作者与角色的照面,用一张知性、美貌、和善的脸孔,尽可能接近了读者想象中的埃莱娜·费兰特,照拂了充满热情的读者旺盛的好奇心。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结尾,离开家庭的“青年莱农”望着飞机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中年莱农”向她微笑回望。

这样揣测导演的意图并非空穴来风。小说“那不勒斯四部曲”第四部《失踪的孩子》也有这样隐晦地“打破第四面墙”的叙事。这一部作为四部曲的终章,中年的莱农与莉拉将重逢于那不勒斯,她们的命运和晚年、街区的历史与未来、莉拉神秘的结局都将在此交代,而在小说的最后,费兰特选择了用一种“元叙事”的透视来打破贯穿四部的谜局。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那一对被丢进地窖里的娃娃,开启了两位主角互相侵略、密不可分、持续一生的友谊,也将她们和那不勒斯最黑暗、血腥的历史串联在一起——可临近尾声,小说告诉我们,一切伏笔和征兆都是假的,我们看的故事可能正是莱农在最后写下的故事。

《失踪的孩子》,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7月

而在这个故事里,那只娃娃和莉拉失踪的女儿恰好同名只是莱农的虚构,是她故意安排的叙事诡计,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有戏剧感,小说里的莱农背叛了她对莉拉的唯一的诺言:“你永远不可以写有关我的事”。她不仅写了,还以莉拉最讨厌的方式——“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不要在这里写一点真的,那里又编造一点”来写作。莱农在晚年拯救了自己的作家事业,以莉拉及其失踪的孩子为主题的那篇小说大获成功,但她与莉拉终其一生的互相绑定也终于解体——莉拉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莱农的最后一本小说的结局一方面与作者在现实中的成功共享时间线,另一方面,这种“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实践与小说情节的意旨同步——它们在形式和内容上,都解构了写作的意义。

那么,“写作”为什么要被解构?

向变化而敞开,在碎片中写作

这个问题可以先换个方式提出——莱农的写作为何在书中始终体现为一种被(莉拉)批判、嘲讽的存在?既然已经打破了第四面墙,就先来看看埃莱娜·费兰特本人对写作的看法吧。当费兰特谈论小说创作,她说:

“你讲述的故事,采用的词汇,你想赋予生命的任务,这只是一些工具,让你去营造一个难以名状、易逝、没有形状、只属于你的东西,但这是一把能打开很多道门的钥匙。” “对于每一部小说,要问的问题总是这些:这个故事,是不是抓住了隐藏在我内心深处那些活生生的东西?假如抓住了的话,那么它有没有蔓延至小说的每一页,赋予它们灵魂?” “但我写作时,读者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要找到一种能量,深入挖掘我正要讲的故事。” 《碎片》,埃莱娜·费兰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10月

虽然不像后现代的哲学写作,费兰特在陈述文学理念时没有创造概念,她谈及的是对小说家工作的真切体验:活生生地展现内心那些匿名的感受。在费兰特看来,文本符号如“词汇”、“情节”都是能指工具,是外部世界的信息,像一种装饰品,写作者真正应该抓住的东西是“碎片”。

这一词语来自她的母亲使用的那不勒斯方言“La frantumaglia”,指遭遇矛盾和混乱的个体体会到的那种破坏性的能量,但作家将其发展为自己的文学主题,并尝试在多年的创作中释放这个词汇的解放力量:作家要面对这种漩涡般的力量,直面失控的风险,抵达令自己、令读者陌生的真实体验。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为了更好地理解费兰特看重的“碎片(La frantumaglia)”的含义,也更好地理解对莱农和莉拉的命运的书写的内核,我们还是得将目光先从迷人的叙事迷雾中暂时撤回,投向哲学家已铺就的对当代的内在性的思考。

《碎片》,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0年10月

吉尔·德勒兹提供了一系列有关“如何思考文学”的方法。他提醒我们:所有少数文学都直接是政治的,不是指它们包含了政治信息,而是因为它的表达模式是突破言说主体的疆域和边界的(《导读德勒兹》)。我们得把这种对言说的破旧迎新的定义牢牢记在心里,才能更靠近走向女性写作内核的路径,理解“她们在写”这件事的革命意义。在德勒兹之前,形而上学走至海德格尔似乎已抵达了理性语言的极限。吉奥乔·阿甘本在《我,眼睛,声音》中清晰爬梳了围绕语言预设说话的主体这一逻格斯的哲学脉络。

追溯至斯多葛派给“激情”的定义:“超过语言尺度的过度冲动”。其中,“超过”对应的词根teino来自tonos,它的意思是“与音高一致的弦的张力”,斯多葛派认为所有的情绪都是暴力的、非理性的,超出了“逻格斯”的尺度的;“第三者”(terzo)和证人(testis)在词源上具有亲缘关系,Testis来自古老的tristis,它指示“一个作为第三者的人”。它是在眼睛和世界之间,在我和我自己之间存在的那个“我的我”。这两个词源及其演变对应了“我”感知世界的“声音”与“眼睛”,衍生出了西方形而上学的两条路径。

前者衔接亚里士多德《修辞学》,人服从于激情“即超出理性之音高”,从而成为了能够说话的动物,暗指声音与存在的关系——如若人无声、无本性地处于原始的开放中——海德格尔在这种调谐里辨识存在者之存在;后者开启了瓦莱里、笛卡尔的形而上学,它建立于真实人类面对的目光/意识的在场,即人总能从镜中看见自己。瓦莱里引入“延迟与分裂的假设”——假设光速需要一个世纪才能从镜中映照你自己,那在这延迟的晕眩中,“我”之内的“我”才会归还,另一只眼睛张开,另一个非人的、非物质的、天使般的目光。瓦莱里在“我”之内设定了一个永恒的省察者,将自我的功能推至极致,也使他从未打开通往存在的路(《我,眼睛,声音》)。

《我的天才女友》,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99读书人|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1月

不论采用哪一种形而上学的行进,如果我们对感知世界的反思停留在“我听”、“我看”,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文学文本便永远预设了同一个叙事的主体。即把文学创作的过程看作是“人”对预先存在的世界产生感受,并通过符号系统来再现、建构或组织这个世界。“符号都由一个能指和一个所指组成,能指面构成表达面,所指面构成内容面。”(《符号学原理》)结构主义将语言看作是由预先存在的“我”传递信息时所使用的媒介,这种语言只能在下降中抵达人类。

相反,后现代写作者的理论/写作实践正是驳斥“能指”概念对说话者存在的预设,语言在他们的文本中是一种可视之物,不是依赖于人的语言或心灵而存在的,而是自始至终内在于事物之中的。它们在伟大的文学作品里是一种噪音、节奏、咒语,作为一种感受进行流动,是它们塑造了说话者,当它们被投注以不同的强度,每一个人物都面向生成而开放。

对“能指”的破坏里或许正暗藏了莉拉不遗余力摧毁莱农的写作的动机和力量。对莱农来说,写作是获取文章知识的工具,也是摆脱庶民身份的阶梯,写作使她从那不勒斯的下城区走出,走进了比萨的高等院校,坐在了阶级更高的家庭的晚餐桌的一端。

莉拉从何时开始拒绝了文学呢?或许是第一次和莱农去加利亚尼老师的家,她受到的冷遇让她意识到文学以门第的傲慢拒绝她的出身,她便也拒绝了文学,从这一刻起不再相信写作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这种力量曾经是她小时候读《小妇人》时感受到的。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曾经一起阅读《小妇人》的朋友——莱农,读古典文学,服从经院训练,寻找写作的路径,但她写作的灵感几乎都来自她与莉拉共享的生命经验。莱农多年后重读莉拉的《蓝色仙女》时意识到,这些年她费劲想去写的东西,已由开蒙之初的莉拉写就了。她问自己,究竟是谁在写呢?聪慧的莱农在文章知识的路上一路刻苦用功,她开始写作的那一刹其实是从海边回来,她与莉拉肉身上的经验不再重合,她在沙滩上失贞,回到比萨,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才有了第一篇小说。对于她(们)的小说,与莱农同时代的评论家没有给出最准确的回答,伟大的写作必然不是对“文学传统”的继承、更不是复述现存的解读世界的符号体系,一切伟大的写作,都如德勒兹所说,必然向变化而敞开,写作的语言是创造认同的载体而非对认同的表达。

这样写下的小说在莱农的世界被看作是女性意淫,如今的改编影视剧也在中文流媒体被贴上“塑料姐妹情”的宣传文案。面对这种现状,我们只好宣布“文学的宫殿”里暂时还没有女性写作的一席之地,当光辉灿烂的文学传统遇见女性写作的“碎片”,遇见内容中产子、排泄、衰老的躯体时,他们中的大部分在阅读后得出的信息是“这不是真正的文学”。

日本女作家多和田叶子在《和语言漫步的日记》里以伊藤比吕美的诗为例,用随和又生动的方式把 “诗的语言”和“女性语言”之间似乎存在的对立关系描述为“攀登”和“排泄”的关系:

“诗的语言有一种功能,能让我们舍弃产子、排泄、衰老、痛苦的身体,向上攀登到‘崇高’一点的地方。而伊藤女士写的诗,好像是否定这一点,恰恰是拉到产子、排泄、衰老的身体上来写。像贝肉一样赤裸的女性,否定了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侵害的贝壳一样的语言。因此伤痕累累。这种时候,她想要通过米饭,从内侧得到放松和恢复。这样,今天我能享用到伊藤女士烹饪的日本‘语饭’。” 《和语言漫步的日记》,多和田叶子,河南大学出版社,2018年7月

多和田叶子对这一小小语言实验的反思也呈现出了后现代的面貌。在她看来,同时使用母语和其他语言写作的女性作者,会贴合自己的身体感受生发出一种全新的语言。作为媒介存在的单词不是内心向外溢出的东西,而是早已存在、自有历史的。比如“悲伤”这个词语自身并不会感到悲伤,感到悲伤的是活生生的躯体和心灵,多和田叶子在小说写作时致力于将感受从语言之中传达到语言之外的身体,以避免语言的“疮痂化”。

关于疮痂的比喻是多和田叶子从冥想中联想而来的。冥想也是一种语言活动,坐禅并不是使人进入无语言的境地,而是让大脑中无益的语言被别的语言驱赶出去。或许这正与文学语言生产的过程类似,让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化作疮痂脱落,使思维和感官不至于僵化。在后现代理论中,文学正是这样一种意识运作,它生产和感受知觉、探索其自身的方向。

埃莱娜·费兰特1992年发表处女作《烦人的爱》,多和田叶子的成名作《狗女婿上门》发表于1993年。在创作生命上是“同龄人”的两位女性作家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学经验、写作不同的故事,但却在文本之中诞生了一种“合谋”,一种对语言是一种可视之物的共识,或许这样的写作正是相当于德勒兹所说的,“针对一切文学的革命性的少数文学”,如果我们将她们的文本作为一种参照物,或当成一种工具来使用,或许能找出更多佐证。

探索语言,开创一种贴合女性的母语

多和田叶子的写作是一种自觉的实验,对语言的强烈兴趣来自她越境写作的人生经历。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后留学德国,久居此地,用日语和德语完成小说与文学随笔的写作。她在随笔里记录自己频繁在两种语言的间隙里发觉的言说,观察到将日语写的小说翻译成德语很不容易,但将德语写的翻回日语则轻松一些,甚至有所获益。在她看来,这种对译的过程能够“扩展自己的日语”,“割舍自己与母语的亲昵和欺骗”。

什么是母语的“欺骗”?语言使用到达一定强度就会有脱离身体的感受,而成为一种僵化的符号体系。“投注或感受性的欣赏被解读为符号,我们将这些符号作为某种预先存在的真实的代表,因而我们就假设存在一种先于投注和装配发生的人性。”如要倡导、重塑文学自由话语的权力,多和田叶子一方面从两种语言互相破坏的能量中获得了更新的生命力,另一方面关注日常生活中的口语,用感受和直觉进行造句。在她看来,当在写作书面语时借用口语,复述一些感受会变得生动很多。这种写作的情态与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作为人类学家的思想漫步有不谋而合之处,在人类学的学科研究中,人类历史的讲述分为两种,一类是依赖文字而堕落的文明,另一类是具有原始纯粹性的口述文明。真正的文学语言应能从呓语般的节奏里恢复直觉体验,从而避免语言的“疮痂”化。把语言当作一种有强度的对象,小心翼翼地对待,成为了多和田叶子小说文本中流动着的风格。

这种写作新鲜的风格和生命力仅仅源于地理/生活环境上的越境吗?两种语言互相破坏的强度很多时候并不是对等的。多和田叶子观察自己在借用口语来改造书面语的过程时谈到,“用日语写作时,这种借用习以为常,用德语写作时则会面对自我审查”。想要通过写作进入一个外语世界,从而处在不断的自我审查中,这是多和田叶子作为少数人的体验。而这种语言内部的自我审查和监控费兰特也曾提出,在她眼里,这是一种女性状态:

“(监控)不是一个糟糕的词。它包含着对昏沉和迟钝的对抗,是一个比喻,可以对抗死亡、麻木。它突出的是清醒,保持警惕,是感受生活的方式。男人把监控转变成了卫兵、守卫和间谍的工作。但监控,假如要理解清楚的话,是整个身体的情感设置,是围绕着身体产生、延伸出来的东西。” “女性身体已经意识到了,需要进行监控,去关注身体的延伸、能量。是的,能量。这个名词好像是针对男性身体的。但我怀疑刚开始它只是指女性的特点,女性的活力特别像植物具有的活力,会扩张的生命,比如藤蔓植物。我特别喜欢那些警惕的女人,她们能够监控,自我监控,这就是我所说的意思。” 《碎片》,埃莱娜·费兰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10月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照。

在费兰特眼中,“监控”是一种保持身体激活、清醒的状态,是属于全体女性的普遍状态。因为女性对自己的身体总是警觉的,母亲对孩子也有天然的“监控”,这是一种像海浪一样恒常的知觉,在这种状态里,写作不言自明地成为了这样一种活动:忠于身体的感受而不是外部的言说,让身体开放诉说。多和田叶子在随笔中也谈到,对语言超乎寻常的敏感和兴趣并不会促使她成为一名语言学家,似乎只有当语言贴合肌肤的感觉、与其他主题联系在一起对身体倾诉时,才会引起她的兴趣。

在物与名词的关系上,本雅明曾论述,事物向人类先传达自己,从而人类才能够给这些东西命名。像万物有灵论一样,她感知到语言和声音内在于万物。与先验理论不同,并不预设存在一个物体的理念,再有人的命名,而是万物都可以向人类诉说自己,而事物的名词,只有在不认识一门语言的人朗读它时,才有接近事物本质的意义。多和田叶子举例小时候读一本印度作家的小说,其人用英文写作发生在中国舞台上的故事,当面对读者质疑“你从未到访中国”时,这位作家回答:曾经他读欧洲小说时不懂“卡布奇诺”,虽然脑中无法出现与词对应的物,却能从词语中感受喜悦。

《偶然的创造》,作者: [意大利]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 / 邹颖迪 / 陈杨琪,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2年4月

文字有其重量,它能夺走一个人的心。“厌食症”也被称作“餐具病”,因为离开了母亲的乳房,必须触碰无机质的餐具,才产生的疾病。人们吞食语言也是如此,语言如果不再贴合身体,便会患有语言的“厌食症”。如此案例在文本中数不胜数,像万花筒一样变换增殖。语言的形态及其言说的内容几乎完全同步,用发明语言来描述我们在语言中是如何生成的,用语言实验将语言是怎样一种可视之物写明,这是一种对语言不可化约性的探索和游戏。

在这种字谜与游戏里,不断探索事物的本质。字谜的密度和强度之大,终于合谋蔓窜,诞生了新的名词,新的女性的身体,以至于在阅读时感到十分清新的同时,也察觉这一切才是前于言说的事物的本真样貌。这种对语言本体论的探索似乎无意识地开创了一种从未存在过的母语,(贴合)女性(身体)的母语。字词句章,向我们的身体呢喃。

《新名字的故事》,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4月

女性写作:在母语中流浪的吉卜赛传说

在费兰特·埃莱娜的各类文本里游走,我们似乎接近了女性写作“殊途同归”的答案。

伟大的文学不建立于已有的认同和语言秩序之上,曾经将莉拉拒之门外的文学传统拒绝了无数的女性作家。在乔安娜·拉斯看来,将女性写作视作不值一提的、意淫的、玩笑逗乐的皆是一种来自全社会的“自欺”,“女性经历不等于全人类的经历”这类在今天也不绝于耳的观点是一种社会有益造成的偏见,即便是在有关女性经历的信息早已广为人知后,这种偏见性仍然存在。

不过,这篇文章探讨的并不是女性写作如何被抑制的,而是女性写作的生成。

在无数的辩论或不可弥合的分歧中,有天才的女性作家正在写出值得被重视和深度解读的文学文本。有更多莱农和莉拉的故事正在被讲述。尽管在上文的论述中,她们的生平事迹被当作一种参照物进行使用,我们还是应该在漫长的概念性陈述后再次将目光投回她们身上——莉拉曾清楚地向莱农描述她十分惧怕的一个场景,便是万物的“界限消失”,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黏糊糊的凌乱的世界。

《离开的,留下的》,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10月

在那里触觉会卷入视觉,视觉会卷入味觉,无法再用星星、大海、夜空这些稳固不变的东西判断真实世界,人与万物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也没有明确界限,它们像一些材料混合在一起。莉拉清楚地描述了一个符号不再稳固的世界,一个她的大脑不由自主重新编织一切的世界。这曾经对莱农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前三部小说中的莱农平静而顺从,她的婆婆、丈夫、甚至母亲都在反复告诉她是一个阶级跃迁的奇迹,她能做到这一切正是因为她不像莉拉那样不服从世间的规则。

但当她于第四部重回那不勒斯后,读者会意识到这位女性也并不曾真的拥有过主观夺取权力的野心和意图,她一生前进的动力并非男性社会中的秘密、憎恨、计划,她只是顺服了权力本身的力学,总有更有权力的人托着一位有才学又顺从的女性向上走。她对权力阶层的吸引力远大于权力对她的吸引力,她的顺服也是由权力给她打造的通道而建构的。莉拉不曾有过这样的通道,所以莉拉早于莱农,以肉身的经验感知这个世界的界限正在消失,莉拉成为了那不勒斯的“女巫”。

莱农生命里真正可以被称作“激情”的事物除了少年时代萌发的对里诺的爱,这种爱有限度,终将终结,此外只有莉拉带给她的刺激和灵感了。归根结底,唯一值得女性写作者付出忠实的,是作用于身体上的语言,它使我们超越出生时就被习得的语言——那不勒斯方言、日语或其他母语,也突破社会教导出来的语言——意大利语、德语或汉语……而成为语言与国度之间的吉卜赛人。

或许这正是如德勒兹所说的,女性,作为少数性的人,让人类向新的可能性敞开。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峖沛沛;编辑:走走;校对:赵琳。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短评

“也许男人们的想法有问题,他们想教育我们。我当时很年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喜欢我本来的样子,他想改变我,希望我成为另一个人。或者说的准确一点:他并不渴望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梦想的女人,就是如果他是一个女性,他渴望成为的那种女人。”八个孩子的事儿也好,谷的事儿也好,这么多关于女性的事儿在这短短的几年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感官,只是希望更多的女性明白上面的话,觉醒,觉醒还是特么的觉醒

5分钟前
  • Fleurs.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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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他们总是用羞耻和道德掐住女人的喉咙,性与爱在女人身上是难以启齿的淫秽色情,满足身体的做爱,就是过了禁线,得被钉死在荡妇名头里,而荡妇是没有自尊和底线的,性与爱放在男人身上就是激情与灵感的起源地,为了自由而做爱,为了艺术而做爱,为了最伟大的爱情而做爱,尼诺像头种马一样播种,明明就是野兽,还能有千万种迷人的理由,真奇怪。2.7,几近天才的聪明才智在资本世界里也只是让世界变得更坏的工具,不合污就死亡,怎么会这么痛苦,莉娜作为莱农的敲钟者,太值得莱农的感谢,感谢她宁愿勇敢到痛苦,也不愿意妥协到麻木。

10分钟前
  • Giselle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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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团骂尼诺✔

11分钟前
  • 小春日和在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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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人喘不过气来。第一季结尾莉拉结婚,第三季开头莱农结婚。莱农的人生看似比莉拉晚了一步,其实是莉拉先趟了一遍苦难的人生河,让莱农看到另一种生活的模样,才做出改变。莉拉学习能力惊人,她拥有把所有事物联系在一起的能力,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悟性极佳。

12分钟前
  • 安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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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神奇的剧作,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家庭的羁绊,祖辈关系的牵扯,传统文化的连累,人生理想的极致追求,爱情与友情的真实探索。所有的一切外界牵绊与自己最终所作出的选择,都将影响着人生的最终走向。”

15分钟前
  • Gty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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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总是无法忘怀他难以征服的女人,然后在他能轻易掌控的女人面前讲前者的坏话来掩饰自己拙劣的自尊心。

19分钟前
  • 核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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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末莉拉崩溃的样子真的感同身受,"要么跪着,要么别活"。

22分钟前
  • 灣仔壹九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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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篇就让人心潮澎湃,红色的浪潮、玛利亚罗莎的文化乌托邦,和尼诺、马可的相逢。第一集挥之不去的是随着女性宣告性解放,随之而来的是传统世俗社会对你作为女性交易价值的鄙夷以及上到学者下到混混对解放了的女性的异性骚扰。莉拉的视角则是工人的苦难和法西斯横行。感叹真是一部史诗级作品,除了女性视角社会各个面都有触及。让我惊喜的是书里详细写过的内容几个镜头就带过,暗示过的则展开拍了一段情节,新观众老书迷都能看到意想不到的东西。最后的转场还是靠镜子完成的,和童年到青春期的转变手法一样,用心至极。

24分钟前
  • Cholarw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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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E7E8大结局评价:表面上看尼诺成功拆散了一对和谐美满的家庭,实际上女主埃琳娜和尼诺确实是一对卧龙凤雏,两个人论渣不相上下,埃琳娜睡尼诺父子,睡了爹又睡儿子人生赢家,尼诺以为自己是王者,实际他在埃琳娜面前也是青铜,所以莉娜担心完全多余。《离开的,留下的》作者采访:对界限的意识对所有的女性来说都是重压,我们在别人的设定的界限里面生活,当我们不尊重这些界限的时候,我们也无法喜欢自己。男性突破界限不会自动产生消极的后果,反而会是一种好奇心或者勇气的标志,但女性突破界限,尤其是没有男性引导引导或者监督的前提下,会令人无所适从,会是一种女性魅力的丧失,是逾矩,堕落和疾病。

25分钟前
  • Leon Winter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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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想打爆尼诺狗头的初心不变

30分钟前
  • serendip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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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女孩子受了多高的教育,只要她选择结婚生子,她的事业和工作都要为家庭让步。多么可悲的事实。

33分钟前
  • 逃跑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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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关注弯弯字幕组翻译版本中意双语字幕 | 从意大利语直译原汁原味 | 决不为了图快从英文转译 | 严格查证中意双语原著小说 | 翻译质量有口皆碑

36分钟前
  • 弯弯字幕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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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莱娜无疑是幸运的。她在莉拉的推动下,从未停止斗争。莉拉的优秀,鞭策着她前进;莉拉的失败,则免于她堕落。而她们的友情,则是荒原里的火炬,是斗争时的号角。也让我们在其中凝视自己,唤醒我们内心深处的生命力量。

37分钟前
  • BAY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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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底层女性挣扎和陨落的标志,她天然的洞见、观察力、对艺术的敏锐和智慧,都只能在粗暴的男性掌权世界与无法磨灭的阶级差异中剥落。这种剥落带给她的后果是身体的受损,是无尽的愤怒和悲哀,以至于在他人眼中,她只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病人。只有莱农可以接近和理解她的洞见,所以莱农对她的友爱里掺杂了恐惧——让她恐惧的不是莉拉,而是透过莉拉的视角,她所看到的对抗和冲突都如此清晰,是莉拉让她明白她要面临的是什么,而且无论她选择走哪一条路,她和莉拉都会是一个共同体。我想象着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莉拉也能在海边坐着,平静地吹着风,写着她想要表达的一切,这样想让我好过多了。

42分钟前
  • 墨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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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那不勒斯胡兰成已上线

43分钟前
  • 旺仔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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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风趣潇洒,对女性智慧不吝赞美,慷慨参与精神世界共振,但与此同时该那不勒斯搅屎棍也有世俗意义的坏:轻浮、卑劣、虚弱、利己,甚至表面的“尊重、理解”可能也只是巧言令色的糖衣、踩着女人往上爬屡试不爽的钻营伎俩。对才智的珍视也不是真的, 对莉拉暗里念念不忘以致闭口不谈甚至急于污名贬低,恰是因为他一开始在她身上看到自以为也有的东西,但对比之下发现自己并没有。他借以替自己谋福利的才智,在她那却是“免费”、庸俗、大肆挥霍也无妨。这对于精于装点门面的尼诺而言是难以忍受的打击。彼得罗对妻子则是更直截了当的轻视,轻视的根源是被超越的恐惧 ,无声划出一片看似充满理性的领地,这其中遍地隐形的规训:对写作的抑止,对求知与创造的劝阻,对个人价值的鄙夷。 这种对头脑的暴力与斯特凡诺的拳脚别无二致。

46分钟前
  • Twist N' Sh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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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浪漫的理想主义女性真的很容易爱上渣男,总是在受过伤害以后才认清爱情和生活在本质上真的差很远...

49分钟前
  • 沉闷的独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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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莱农和莉拉是一个人

51分钟前
  • da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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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不了lila会生出那种儿子…

54分钟前
  • 两点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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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让人恶心,都是些老旧的玩意。即使一家之主是个教授也无济于事,我孩子的父亲也在大学教书。”“他有没有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没有,那个混蛋再也没有出现过。你知道吗?他很迷人。女孩子都争着抢着想跟他,但一个男人除了那些疯狂的时刻。他爱你和进入你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你之外。也就是说,后来你不爱他了。当你想到曾经想要他,你都会觉得不舒服。我喜欢过他,他喜欢过我,事情已经结束了。只有孩子会留下,他是你的一部分。孩子的父亲却是外人。开始是外人,之后也是外人。甚至他的名字叫起来也和之前不一样。”

55分钟前
  • 要爱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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