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中尉的女人

爱情片英国1981

主演:梅丽尔·斯特里普,杰瑞米·艾恩斯,希尔顿·麦克雷,埃米莉·摩根,夏洛特·米切尔,琳赛·巴克斯特,Jean Faulds,皮特·沃恩,科林·杰翁斯,丽兹·史密斯,佩兴斯·科利尔,约翰·巴瑞特,莱奥·麦凯恩,阿拉贝拉·韦尔,本·福尔斯特,安东尼·朗顿,爱德华·杜克,理查德·格雷弗斯,格雷厄姆·弗莱彻-库克,理查德·霍普,迈克尔·埃尔文,托妮·帕尔默,大卫·沃纳,艾伦·阿姆斯特朗,热拉尔·法奥康涅蒂,佩内洛普·威尔顿,乔治娜·黑尔

导演:卡雷尔·赖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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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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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24 13:27

详细剧情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小镇莱姆,年轻的绅士查尔斯(杰里米艾恩斯 Jeremy Irons 饰)在海边的悬崖上邂逅了一个神秘黑衣女子(梅丽尔斯特里普 Meryl Streep 饰)。听当地人说,黑衣女子名叫萨拉,因为曾与一名法国中尉有染,所以遭众人非议,被称为“法国中尉的女人”。不过,查尔斯却对这位遗世独立的女人颇感兴趣,尽管他已经有了一个贤淑的未婚妻,并拟定了婚期,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萨拉的诱惑。两个人在几次试探后,终于开始幽会。萨拉对查尔斯讲述了她的遭遇和经历,但这一幕却被他人窥视,于是偷偷摸摸的私情面临公诸于众的危机……  无独有偶,这段故事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女主角萨拉的扮演者安娜与男主角查尔斯的扮演者迈克,也给戏中人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只是结局却出人意料……

 长篇影评

 1 ) 一场情感与理智的博弈


不得不称赞,这是一部及其精致的电影,两条平行发展的线索,却始终不离不弃的带着内在紧密的联系。
影片运用了套叙的方式,在讲述电影故事——法国中尉的女人——胡小姐与科学家大卫之间纠葛的同时,套进了现实中作为演员的安娜与米克一段不解之情。
全剧共有13次在电影时空与现实时空中转换,导演简单的运用了切的方式将两个时空连接起来,然而,这种切,却存在着某种无法切割的紧密关系。
影片的开头是拍片现场,它即在告诉观众,这个故事发展于现实与影片时空之中。随着安娜走上海堤,故事便从历时时空中展开。
导演的几种现实与历时时空的转换方式,不得不引起注意。首先是,紧密联系。如,大卫在副崖采集矿石时发现了胡小姐,便开始了跟踪行为。而随即而来的现实时空中,安娜与米克在一起对戏,而所对台词正是紧接影片中的历时时空。
更为重要的转换是,现实时空与历史时空始终是对比而存在的。如胡小姐讲述自己与“法国中尉”的遭遇,她告诉大卫,自己是不为世俗束缚的。而现实中,安娜与米克在海滩上,安娜突然变得很悲伤。或许,此时的安娜羡慕胡小姐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追寻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对于未来的情感,存在着犹豫与悲观的心态。这也为故事结局很好的奠定了基础。
从镜头运用而言,我们可以发现,有很多转换是由一种相悖的运动连接起来的。如大卫去副崖与胡小姐见面,两人情不自禁的拥吻,被仆人发现,大卫让胡小姐离开。此时,历时时空以胡小姐远去,这一镜头作结,而随后而来的现实时空,第一个镜则是安娜走进演员米克,告诉他,自己将要去伦敦,且她的男友即将到来。这种转换,含义深厚,它说明着历时时空是作为一种现实时空的理想而存在。一出一进间便寓意无穷。胡小姐的离开,是两人关系真正升级,开始明了的一个契机。从此,大卫真正发现自己内心深爱着胡小姐。而现实时空中安娜的走进,实际上是一种“出走。”即便安娜答应了会在伦敦再次与米克见面,而然,作为一个理智且聪慧的女人,当然知道该如何去选择,从此处开始,影片的现实时空逐渐显示出“回归”的迹象。安娜回归自己的男友,以此也间接成全了米克对家庭的回归。
此后,影片开始频繁的在现实时空与历时时空中跳跃。首先是,现实中米克送安娜坐上去伦敦的火车,历时中,大卫与天娜小姐退婚,却发现胡小姐失踪。接着又是现实时空,米克给安娜打电话,被安娜男友接起,他挂掉电话,然后又一次打去电话,约她到家里参加家庭聚会……这种快速的两个时空的跳切,展现着两种时空中人物不同的命运。历时中,大卫越是努力的为爱情奋斗,现实中,安娜就一点点越来越近的走向她最后回归的选择。大卫四处找寻胡小姐,安娜到米克家中做客,下定不破坏他平静生活的决心。大卫与胡小姐三年后重逢,而安娜在庆功晚会上,以离开的方式,毅然决然的剪断了两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这似乎存在着让人不得不深思的某种东西:历时中不在场的胡小姐最终是与大卫,成就了一段美满。而现实中一直在场的安娜,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出轨。影片的结尾处,安娜离去,而米克的最后镜头是在他们历时中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间屋间里。
或许,《法国中尉的女人》可以改名为《理智与情感》。男人一反常态地作为了情感的代表,无论在历时还是现实中。而作为女人的安娜却成了理智的代言人。不管是片中的科学家大卫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演员米克,都在放弃着稳定的现状,拼命寻找着内心中理想的情感归宿。而演员安娜与她扮演的角色之间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胡小姐是安娜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是她为情而感到悲伤的一个形象的表达。胡小姐可以遵从心的指示,事事出格却获取自己最终的幸福。安娜在情感与伦理间妥协,更遵从目前即存在的稳定的生活。安娜这一形象本身就是理智与情感的博弈。
历时故事只是现实境界的一种美好幻想。历时中,科学家大卫,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名誉,只为了成全爱情,而故事的结局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有意思的是,历时时空的结束之处,导演的镜头是法国中尉的女人——胡小姐与大卫乘着一艘小船,穿越出黑暗的隧道,漂向宁静唯美的世外桃源。从这种颇有用心的镜头中,我们似乎就能找到导演的一种奇妙的心态——这种美好只是一种理想的境地,它只可以存在于电影中——即,只存在于所谓的梦工厂,确切的说是梦中。现实中,安娜是作为选择一方而存在的,她最终离开,米克在房间里望向窗外孤寂的身影与夜的浓黑连为一体,是种无奈。这种无奈也是必然。
毕竟,我们生活在世俗中而绝非梦中,理智与情感间,回归理智或许是一条正道。因为,正如第一场现实时空中的镜头所潜在的意义一样,无论,虚空而背离正轨的美好是如何的令人流连忘返,总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响起的电话铃来打断它,总有现实的生活,需要我们背负责任地走下去。

 2 ) 法国中尉的女人:小说和电影

2001年09月29日14:59:54 网易报道 雌黄
 
  
  1969年约翰·福尔斯(John Fowles)发表了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在这部“仿写”的维多利亚时代小说中,一个感伤故事伴随着当代视角对过去时代的反思。这种视角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通过对当时的文学作品、社会文献、乡野民谣等的引用,以及时时打断叙事流的议论,全面地展现和评判那个故事发生的时代。其二:在使用当时小说书写样式的同时,作者还表达了自己对小说写作理论的思考。二者赋予了小说元叙述的色彩。当然,比之罗伯-格里耶等人的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The French Lieutenant's Woman)是一次远为通俗的元叙述表演,它提供了一个完全可以剥离出来的、完整而富有戏剧性的故事。

  1981年,小说被搬上银幕。大约是因为小说结构上的特点,影片将之设计为一个“戏中戏”。迈克和安娜是两个演员,他们分别扮演电影中的查尔斯和莎拉,在影片拍摄的过程中,他们发展出一段婚外的恋情。最后,小说的两个结局被安在戏里戏外的两对人身上,查尔斯和莎拉获得了喜剧的结尾,他们重逢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迈克和安娜的关系则随着影片的结束而匆匆结束。

  除了结构上的这一变动外,影片至少在两个方面对原作进行了改编。

  其一,电影大刀阔斧地砍削了小说叙事的枝蔓,将因众多“离题”议论而显得散漫的故事梳理得井井有条,紧凑完整。这自然增加了影片的可看性,但也削减了小说独特的吸引力。在原著中,叙事始终笼罩着谜样的神秘氛围(这显然源于作者时而采用时而放弃全知叙事者视点的策略),而不仅仅是塑造了个性神秘的莎拉。然而在电影中,这种神秘只是通过黑色的风衣、风雨交加的天气、人物苍白中透出丝丝血色的面颊和古怪的微笑来表现,从而不仅故事成为单纯的悲欢离合,莎拉那核心性的神秘也仅仅成为叙事的推动因素,并最终获得解释。

  其二,电影改变了小说中一个重要的潜在循环结构的指向,并通过画面设计成功地实现这一篡改。在小说的最结尾,也就是第二个悲剧性的结局里,查尔斯离开了他始终无法理解的莎拉,孤独地走在泰晤士河的堤岸上。不仅外在的场景与莎拉在开头时站在防波堤上的背影相呼应,而且人物的内心也是对应的。从而小说也成为一次对叙事的叙事,莎拉讲述了法国中尉诱惑她并将她置入孤独和耻辱的故事,而她的讲述正构成对查尔斯的诱惑和指引,最后,她通过实现叙事而获得了自由,查尔斯却坠入她在开始时的处境。由于影片采用了另一个结局,于是就把这一对应变为对比。在剧中故事的末尾,黑屏上的字幕标示“三年之后”,阳光明媚的海滨平台上,查尔斯失神地坐着,凝望闪烁着平静的光泽的海面。它用迥异的画面氛围呼应着开头莎拉的镜头——狂风骤雨,海浪冲击着的防波堤上,一个女子的背影远远地站在尽头,同时暗示着故事即将发生的转机。

  显然,这两个改动都是针对小说的元叙述层面的。它的结果就是压平反思的张力,使影片比之小说更加“通俗易懂”。当然,从字面上说这部片子也是下了元叙述的工夫的,导演机灵地将自己对小说的改编转变为表现一个剧组如何将小说搬上银幕,以及这次表演过程如何与演员的情感生活互动。然而在我看来,这样的“元叙述”终归只是字面上的,它的反思意识完全没有深入到叙述媒介的本质与内涵。它不过为巍巍乌龟塔又增添了另一只驮着乌龟的乌龟而已,丝毫没有解决大地根基何在的问题。

在影片中,反思的意义体现在表演上,这也许是最容易表现也最容易为观众理解的,但显然偏离“电影元叙述”而更符合于戏剧。我们也许应该从小说元叙述的两个角度出发,看看电影该如何实现自己的元叙述。

  这部小说一开始就是作为对维多利亚时代小说的模仿而出现的,作者在每章的开头要引用那一时代的人物言论和著作,他时时会提醒一下读者:下面出现的,是一个作者的想象和叙述,不仅与故事发生的时代相隔遥远,而且根本上是虚构而非再现。这可谓“再现一个时代的叙事艺术而非时代自身”,倒契合特吕弗电影“再现一个时代的视觉艺术”的观念。就这个角度而言,这部电影的一个可能选择是模拟那一时代戏剧的特征。此刻我想到的范本正是特吕弗,他的《阿黛尔·雨果的故事》与19世纪肖像画、《最后一班地铁》与《天堂儿女》之间隐讳的关联。另外还应该提到的是一部英国影片《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它成功地挪用了无声片的一些表现手法。

   小说另一个层次的元叙述体现在“作者”的角色上。这个“第二上帝”是维多利亚时代叙事艺术的核心概念,也是福尔斯展现自己观念的关键所在。考虑如何在电影上实现这一反思,首先就必须确立电影区别与其他艺术门类的内涵。在这里我们可以借鉴布莱松,他也许是极端的,但他深刻地看出了电影和戏剧的区别。在他眼中,戏剧是表演的艺术,依靠演员的外在模拟暗示人物的内心,而电影是观察的艺术,依靠摄影机的凝视剥离出事物与场景的内在质素(“存有:模特儿,表现:演员”)。那么,对电影本体的元叙述就应该从摄影机出发,从这种凝视的见与不见,能与不能中审视电影的叙事可能性。

  在小说中,作者始终不放弃对“叙述者”角色的审视,他时时会游离出这个看似传统的维多利亚时代感伤故事,直接地告诉读者,他并不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也不能预计故事的下一步发展。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分析罗列莎拉的历史现状、心理症结,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莎拉的行为无法解释。那么在电影中,导演就应该通过摄影角度、场面基调等的设计,使观者惊觉到这只“眼睛”的存在,而不是维持一种流畅、“真实”的叙事幻觉。在这一点上,电影《法国中尉的女人》几乎毫无意识,它完全摒弃了小说元叙述视角的犹豫,承担起典型全知全能叙述者的角色。统观整部影片,不仅不见摄影机彰显其视野限制,反而是它时时地提醒着观众,下一步应该朝哪里看,应该看到什么。从一些资料上看,罗伯-格里耶的影片象他的小说一样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极端的探索,可惜没有见过。

  要对摄影机的在场进行勾画,就必然涉及到镜头的组合即蒙太奇。布莱松也提出,电影为避免简单地跌入再现,就必须进行“断片化”,通过剪接,将“人与人,人与物用目光连接起来”。这一目光,当指维尔托夫所言的“摄影机眼睛”。从蒙太奇理论的源头来看,爱森斯坦强调其论证劝服的功能,在他,这是“从最后的主题效果的立场出发来进行合成”的剪接方法。而普多夫金则专注于叙事,通过镜头的剪接展现人物心理和故事发展脉络。二者潜在的参照对象都是戏剧。只有维尔托夫,也许由于学过音乐的背景使然,明确地反对电影与戏剧的比附,而是从摄影机的“眼睛”即观察属性出发,寻求以镜头组合来实现这种新媒介所带来的新的观察和发现潜能。经过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经过我最热爱的大师戈达尔,这种视野也许是今日唯一有效的电影观念。

 3 ) 寻找自由的女人

   “任何一种解放都是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自己。”小说原作者约翰-福尔斯把马克思的这句名言作为扉页题记。
    原著我没看过,但从电影中梅丽尔-斯特里普塑造的女主人公萨拉身上,读到了对这句话的注解。
正如片尾处萨拉所说:“我现在才找到自己的生命,寻获自由。”抛开当时的时代背景、等级差距及种种的制约因素,单看这个有几分执拗的女人,整个的戏中戏部分就是她寻求自我解放的过程。
    这一过程中的“胡小姐”是充满了偏执、孤傲和神经质的。那个心理医生理解的也许是对的:“我是个聪明人,受过教育,我不能控制情绪,我眷恋做个失败者……”但这绝对不是全部。
    许多人把“法国中尉的女人”的故事看作是个圈套,说这个女人成功的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弱者的形象并辅以出色的演绎,使得查尔斯这样一个非常绅士的科学家不知不觉中填补了现实中“法国中尉”的空缺,但直到她在埃塞特忽然人间蒸发。也丝毫不能让我相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
    常想,她是披着“法国中尉的女人”这件并不光彩的外衣,伴着她忧郁的眼神赢得了查尔斯的同情,还是那件外衣下难以掩饰的极具生命力的处子之心吸引了他。我想,那致命的诱惑正源自这二者共存所蕴发的神秘感。而这种矛盾不单制造了对查尔斯的诱惑,也像蛛网一样纠缠着她自己。
    影片中,萨拉两次说“我被束缚”。一次是制造谎言,在副崖上;一次是对制造谎言的解释,在埃塞特。惟有最后重获新生的她,才对那两段话以及她其他令人费解的行为做了最好的解释,就是那句“寻获自由”。
    副崖上,他略带泣声又隐隐透着几分亢奋的说:“从此,我便被世俗遗弃,我和羞耻结合,羞耻令我活下去……我得到他们无法理解的自由。侮辱和责难伤害不到我,我不为世俗束缚,可以任意妄为,我不再是人,我是法国中尉的娼妓。”随后带着她那特有的神秘微笑,故意从老管家面前经过。这一切,是她放肆的夸大着她那不为世俗所容的“劣迹”。然而她不是卡门,卡门是真正的放荡不羁,她什么都不在乎。萨拉不是,她其实什么都在乎,在乎世俗的眼光,在乎真爱。她的放肆是隐藏在屈服之下的,是戴着脚镣的舞蹈,自己却只陶醉其中,未曾发觉。也许她想获得的回应只是“You are a remarkable person!”直到她的故事在埃塞特真正上演,真实的故事是她“被嫉妒乱了神智”,她知道“明知别人有未婚妻,还缠着你,那是不应该的。”于是她逃了,给自己织了一层新茧,陷入了新一轮的自我束缚。·有人说,人们总对痛苦的记忆比愉快的记忆深刻,似乎只有苦难才能证明他们的坚毅或者remarkable。这或许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解释萨拉的自虐倾向。
    让她最终获得自由的解药当然是她自己,当她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真正获得了自尊、自信,就不再茫然的渴求从外界寻找慰藉,才终于解放了她自己。灵魂的解放,才是真正的解放。

 4 ) 《法国中尉的女人》电影剧本

《法国中尉的女人》电影剧本

原著/约翰·福尔斯

改编/海洛德·品特

翻译/王守成

1.1867年·黎明·莱姆镇的柯勃码头上

画面中央一块拍摄电影用的声画同步拍板上写着:“法国中尉的女人。镜号1。第3次拍摄。”

拍板“啪”的一下闭合后,画面中出现了安娜的近景。安娜是演莎拉的女主角,她正用手紧捂着自己的头发,以免被风吹散。

喊话声(画外音):“开始!”

安娜松手。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画外音):“正式开始!”

莎拉起步沿着伸向海中的石码头走去。

海风怒号。莎拉全身穿黑衣,她走到石码头的尽头,停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海。

2.蒙姆镇的克浦斯旅馆内

却尔斯坐在桌旁,在显微镜内审视一块化石。他身穿晨衣,吹着口哨。

靠壁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化石。屋内到处可见到书籍和仪器。

却尔斯抬起了头,思考了一下,突然喊道:“山姆!”他转过身来,又叫了一声:“山姆……这家伙上哪儿去了?”起身走向窗前。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向窗外远眺。

望远镜中先是羊群,然后转向市集,终于到了山姆身上。山姆站在一个卖花摊子前,手中握着一束鲜花,正在同一个姑娘说话。他送了一朵鲜花给她,姑娘略微一笑,转身走了。

却尔斯注视着。

山姆从马群中向前走来,闻到马粪味皱着眉,手中握着那束鲜花。

(却尔斯的喊声):“山姆!”

山姆抬头。

却尔斯站在窗口喊道:“上楼来!”

山姆:“是,立刻来,先生。”

却尔斯用剃须刷往脸上涂肥皂沫。山姆进屋。

却尔斯:“你上哪儿去了?”

山姆:“我正要去送鲜花,先生,您不是说要……”

却尔斯:“我改变计划了。给我准备灰西服,今天我要采取行动。”

山姆:“采取行动,先生?”

却尔斯:“几星期前鱿该做了!”

山姆:“迟干总比不干好,先生。”他拿起了剃刀。

却尔斯从山姆手中拿回了剃刀:“今天我自己来剃。快去准备早饭,给我两份松饼,还要腰子,肝和火腿。”

山姆走向门口。

却尔斯:“还有,我们到欧内斯蒂娜小姐家去,可不许同她那侍女调情!”

山姆:“我吗,先生?调情……?”

却尔斯:“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不是你的好日子。”

山姆出屋。却尔斯在镜子中望着自己,开始剃须。

3.特兰特夫人家门口

一辆马车到达。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向大门。女佣玛丽立刻开了门。

玛丽:“早安,先生。”

却尔斯:“早安。请去禀告特兰特夫人,我想见她。”他脱下呢帽,进屋。

玛丽在大门口又站了片刻,在寻找山姆。

山姆向玛丽眨眨眼。

4.特兰特夫人客厅

特兰特夫人走向却尔斯。

特兰特夫人:“却尔斯,哎呀!你起得真够早呀!”

却尔斯:“早安,特兰特夫人。今天早晨的天气好极了。”

特兰特夫人:“是这样。”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醒了吗?”

特兰特夫人:“玛丽,我那外甥女醒了吗?”

玛丽:“她醒了,夫人。”

特兰特夫人:“给她说,却尔斯先生来了。”

玛丽:“是,夫人。”

玛丽行屈膝礼后上楼。

却尔斯:“我能不能……单独同欧内斯蒂娜谈谈。”

玛丽在楼梯上停步,向下望着客厅。

特兰特夫人:“这…当然可以,可以。”

特兰特夫人领却尔斯向花园边的房间走去。

玛丽赶快转身上楼。

5.欧内斯蒂娜卧室

欧内斯蒂娜还未穿好衣服。玛丽敲门后进入。

玛丽:“小姐,却尔斯先生来了,要见您。”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

玛丽:“他在楼下等您,要找您谈谈。”

欧内斯蒂娜:“是吗?哎呀!我该……我该穿什么衣服?”

玛丽:“您那套绿色的衣服太美了,小姐,您穿那套衣服简直是一个画中美人!”

欧内斯蒂娜:“对,对。我穿那套绿色的。”

6.起居室

特兰特夫人:“花房内……不大有人去,那地方合适吗?”

却尔斯:“很合适。我在花房内等她。”

7.厨房

山姆在窗口,望着花园那端的花房。可以看到却尔斯在花房内来回踱着。

女厨师:“我一直以为,你们伦敦人有半天时间是花在床上的。”

山姆:“不,我们总是起得很早的。早起的鸟能抓到早起的虫,夫人。”

欧内斯蒂娜进入花房。

玛丽来到厨房。

山姆:“她进花房去找他了。”

玛丽:“她简直像公主!”

8.花房内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您一定会注意到,我从伦敦来到莱姆已经足足六个星期了。”

欧内斯蒂娜:“我注意到了。”

却尔斯清了清嗓子:“我来莱姆是为了探索恩特克立夫副崖下燧石层中的化石——可是,使我留下不走的是您。”

欧内斯蒂娜:“啊,是这样!”

却尔斯:“是为了可以与您为伴。”

欧内斯蒂娜:“谢谢您。”

9.欧内斯蒂娜卧房内

特兰特夫人踮着脚尖进屋,来到窗前俯视着花房内两人谈话。

10.厨房内

山姆:“你看,她会不会拒绝却尔斯?”

玛丽:“不会,她会将左臂交给他,还会把所有的服装都给他的。”

11.花房内

却尔斯:“我今天特来请您同意我向令尊大人提出……求婚。”

欧内斯蒂娜望着他:“我同意。”

却尔斯:“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欧内斯蒂娜:“你是说这事由爸爸作主?”

却尔斯:“噢,不!是由您作主的。”

欧内斯蒂娜:“对了,爸爸完全听我的。”

却尔斯:“这样……您能不能可怜一下非常爱慕您的一名执拗的科学家而……嫁给我?”

欧内斯蒂娜激动得流下眼泪:“却尔斯!我期待很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却尔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12.厨房内

山姆:“他终于凯旋了!”

13.欧内斯蒂娜卧室内

特兰特夫人在窗前望着,露出了高兴的脸色。

14.花房内

却尔斯站在一枝伸悬在盆外的树枝下。

却尔斯:“虽然这不是一枝槲寄生,但也能起同样的作用。”(注1)

欧内斯蒂娜:“呵,却尔斯……”

两人纯洁地接吻。

15.现代化的旅馆房间内·1979年·清晨

灯光暗淡。床上熟睡着一男一女,他们是扮演却尔斯的迈克和扮演莎拉的安娜。可是我们还不能一下子觉察到这不是在戏里而是在现实世界中。

响起了电话铃声。

迈克翻了一个身,拿起电话听筒:“什么事?……你是谁?……是的,对的……我来跟地说。”他放下电话,开亮了打,叫醒了安娜。

迈克:“你睡晏了,他们等着你哪!”

安娜:“啊,上帝!”坐起身来,“旅馆里怎么没有打叫醒我的电话?”

迈克:“谁知道!”

安娜打着哈欠:“是谁打来的?”

迈克:“杰克。”

安娜盯着迈克:“你接了电话吗?”

迈克:“接了。”

安娜:“那——他们会知道你在我房内了!他们全都会知道的!”

迈克:“还会知道我在你床上。”他吻了一下安娜,“我要他们知道。”

16.旅馆门外

安娜跨进汽车。汽车开走。

17.莱姆镇一所小农舍内

两个脚夫正把一具棺材步履艰难地抬下楼梯。

他们经过坐着的莎拉时,莎拉正在窗前作画。

画的特写:死在床上的一个老妇人。

教区牧师嘱咐完两个抬棺材的脚夫后,进入屋内,俯视窗前的莎拉。

牧师:“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这所屋子要出售。”停了一下,“伍特勒夫小姐,我想有一个人能帮你的忙,是格兰奇的卜尔蒂尼夫人。她会雇用你。”

莎拉抬起头来:“她的屋子能望得到海吗?”

牧师:“能!屋子在海边。”

莎拉:“那我感激万分并乐于从命,牧师。”

18.仓库·佛利曼先生办公室

佛利曼先生和却尔斯坐在桌子旁。

佛利曼:“是这样,却尔斯。我承认你不仅给予了欧内斯蒂娜你的爱和你的保护,你还……使她能……及时地……取得了一笔可观的继承权益。”

却尔斯:“是这样。”

佛利曼:“我知道我女儿爱你。你是一个正派人。让我们握握手吧!”

两人站起身握手。佛利曼亲热地捏了一下却尔斯的肩部。

佛利曼:“我是在这儿起家的,却尔斯,跟我亲爱的妻子并肩战斗而起家的。”他抬头看佛利曼太太的一张肖像画。

19.码头上

船在卸货。

佛利曼和却尔斯走来,看工人们卸货。

佛利曼:“你知道我是没有儿子的。”

却尔斯:“我知道,先生。”

佛利曼:“当然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但是,如果你有兴趣探索商业世界的话,我将非常乐于为你引导。”

却尔斯望着他:“谢谢您。”

佛利曼:“我们要把握时机。这是一个前进的时代,它像一匹脱缰之马,要么你为它套上缰绳,要么你被摔下马来。我可以肯定,总有那么一天,欧内斯蒂娜同你一定会拥有一个庞大而多样化的王国,而且会传到你们的子孙后代。

20.莱姆镇柯勃码头

却尔斯和欧内斯蒂娜走来。

欧内斯蒂娜:“亲爱的,不用说,他一定提到了他的‘王国’。”

却尔斯:“是的,他说了。”

欧内斯蒂娜:“那末,他有没有提议,要你有朝一日同他一起来统治这个王国?”

却尔斯:“他对于我作为‘一个科学家和一个绅士’非常钦佩。他当然问起了我的工作。可是,由于我知道他对化石并不内行,因此我向他简略地演绎了一下进化论。”

欧内斯蒂娜:“你真调皮!”

却尔斯:“看来他不感兴趣。他认为达尔文先生该陈列在动物园笼子里,作为猴子给人观赏。”

来了一阵风。他们走向码头上层的台阶。

这时,却尔斯突然发现莎拉站在码头尽头处,呆呆地望着海上。海风吹起了她的头巾。

却尔斯:“天哪!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她是谁?”

却尔斯:“我不知道。”

欧内斯蒂娜冷眼看了看莎拉:“啊,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却尔斯:“悲剧人物?”

欧内斯蒂娜:“是她的绰号。渔民们对她还有一个更难听的绰号呢!”

却尔斯:“叫她什么?”

欧内斯蒂娜:“叫她‘法国中尉的女人’。”

却尔斯:“是吗?”

一阵强风吹来。莎拉摇幌着,抓住了岸边的一个缆绳柱。

却尔斯:“我一定要找她谈一下。她会摔下海去的。”转身对欧内斯蒂娜,“请等我一下。”

欧内斯蒂娜:“她不会感谢你的。她疯了。”

却尔斯:“太危险了!”他奔向莎拉,“夫人!”

莎拉并不转身。

却尔斯在海风中大声疾呼:“对不起,我觉得您很危险!风太大——”

莎拉突然转身,注视着却尔斯。却尔斯闭口不语。

却尔斯和莎拉两人对视。

21.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玛丽在碟子中安放三明治和蛋糕。

山姆从她身后走来,捏她腰。

呼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玛丽:“他们要吃点心了。”

山姆:“急什么!让他们等一下。”

玛丽:“别胡扯。”

山姆:“你想把他们宠坏吗?”他搔她的痒,玛丽咯咯地笑。

又响起了铃声。

22.欧内斯蒂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在拉铃:“玛丽在干什么?”

却尔斯:“请告诉我,谁是那个法国中尉?”

欧内斯蒂娜:“啊……据说是她——”

却尔斯:“爱上了的人?”

欧内斯蒂娜:“还不止于此。”

却尔斯:“呵。他把她抛弃了?有孩子吗?”

欧内斯蒂娜:“大概没有。”

却尔斯:“那,她上这儿来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人们说她在等他回来。”又去拉铃。

却尔斯:“多糟糕啊!”

23.厨房内

铃在响。玛丽想挣脱山姆:“快放手!”

24.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这姑娘哪里去了?一定是你的跟班缠住了她。”

却尔斯:“不会,我的跟班是地道的绅士。”

欧内斯蒂娜:“呃!”

却尔斯:“那她又怎么过活呢?”

欧内斯蒂娜:“谁?”

却尔斯:“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

欧内斯蒂娜:“她跟人缝衣服,还可能做些别的呗!啊,我真不想谈论她。”

25.卜蒂尼夫人住宅前小径

莎拉独自在乡间小径上,向卜尔蒂尼夫人住宅走来。

26.卜尔蒂尼夫人住宅客厅内·窗前

莎拉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站在楼梯上的佣仆们望着她。

女管家费厄莱走过她身旁,看都不看她一眼。

从楼梯转弯处传来牧师的声音。

牧师:“伍特勒夫小姐,请您上楼来吧!”

莎拉上楼梯。

27.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坐在椅子里。

牧师:“夫人,这位是伍特勒夫小姐。”

卜尔蒂尼夫人仔细看莎拉:“正如牧师先生说的那样,我想找一个伴随,牧师先生认为你能担当这个职务。你现在没有雇主吧?”

莎拉:“没有,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你当过家庭女教师?”

莎拉:“是的,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作为伴随,必须具备无可指责的道德品性。我还有一大群佣人。”

牧师咳嗽。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现在我可以同她单独谈谈吗?”

牧师:“当然,卜尔蒂尼夫人。”起身躬身,“再见。”走出屋去。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说你……跟一个外国人有着联系。”

莎拉:“我不想谈这事,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盯着莎拉:“如果那个人回来了,怎么办?(莎拉低下头,并且摇摇头。)虽然你摇头,但是,听说你每次外出时总是到那个老地方——站在柯勃码头上望着大海。我也相信,你正处于忏悔之中,可是我必须指出,你眺望大海的行为是很惹人恼火的,是不能为人们容忍的!”

莎拉:“你要我离开吗?卜尔蒂尼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我要你表示出你已经把这个人……完全逐出了你的心中。”

莎拉:“我怎么来表示呢?”

卜尔蒂尼夫人:“用不再出丑的办法。”

两人都片刻无语。

莎拉:“我可以遵命,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这儿也不能有法文书籍。”

莎拉:“我没有法文书籍。”

卜尔蒂尼夫人:“我想听你念《圣经》。如果你念《圣经》的神情,符合我的要求,你就能拿到这个职位。”

她把一本《圣经》递给莎拉。

28.化妆室

安娜穿了紧身衬衣,背向摄影机。服装员正在为她卸装。紧身村衣松了下来。安娜揉着腰,深深舒了一口气:“耶苏基督!”

29.卜尔蕾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和莎拉两人对坐,两人衣着截然不同,莎拉手捧《圣经》,正在念其中的《诗篇》第140段:

“救我吧,基督,

把我从邪恶的男人处解脱出来吧!

把我从凶残的男人处拯救出来吧!

他们蕴藏着毒心,

毒辣的心肠终将与人们为敌;

他们毒蛇似地磨练着毒舌……”

莎拉望了一眼卜尔蒂尼夫人,她已经睡着了。

30.莱姆镇迈克旅馆房间内

安娜戴了眼镜看书。迈克在看报纸。

安娜抬起了头:“哇!”

迈克:“什么?”

安娜指书上的一段:“《柳叶刀》杂志说,1857年时伦敦郡有八万名妓女,每六十幢房子中有一幢是妓院。”

迈克:“是吗?”

安娜:“你知道我在‘坟场’那场戏里说我要去伦敦吗?等一下。”她拿起《法国中尉的女人》剧本,翻到了那一页,朗读起来,“如果我去伦敦,我知道我将成为什么。我将成为人们在莱姆已经称呼我的那种人。”

迈克:“那怎么样?”

安娜:“这个作者说,成百上千的妓女是失了业的家庭女教师。懂我的意思吗?你得罪了雇主,你失了业。就这样,你就沦为街头妓女。”

迈克望着她。

31.直升飞机内

迈克坐在驾驶员身旁。

两人在讲话,迈克指着地面,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从直升飞机俯瞰恩特克立夫副崖。开始时是以海平线视角拍摄,然后一下子凌空升起,从悬崖顶部摇摄出恩特克立夫副崖全景的荒凉空旷感。

32.恩特克立夫副崖

这是沿着莱姆湾悬崖后面的一片广大茂密的林区。大片的桉树和山毛榉纠缠在一起,断层上长满了常春籐和野生蔓萝花。

却尔斯穿了采化石的服装,带着采化石的配备,止抬头望着高入云霄的大树。

从高处俯瞰林中的却尔斯。

燧石上,锤子在锤击。

摄影机往后拉摄,展现出却尔斯在燧石崖的脚下锤击。稍顷,他放下锤子,拿出凿子凿取岩石的表面。而后拿出水壶喝了几口,又倒出些水扑在额上。他正想再拿起凿子时,突然发现远方有个人影。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

放大了的树木,悄无人迹。

却尔斯离开燧石崖,向发现人影的方向走去。

树枝攀着他,他挣脱后又前进。

他来到了恩特克立夫副崖的边缘,向下望。

33.突出的岩石上

在长满野草的突出的岩石上,莎拉坐着。岩石下是大片的荆棘丛——再往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莎拉望着海。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了却尔斯。

她很快地起身,注视着。

却尔斯:“对不起,打扰您了。”转身走去。

34.外景地临时房屋中

安娜取去假发套,放在桌上。她抖松了自已的头发,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35.牛奶房前

却尔斯从林中出来向牛奶房走去。牛巧房女主人坐在门口,却尔斯走近时,她抬起头看着他。

36.特兰特夫人家门前

玛丽开门,山姆捧着鲜花站在门口。

山姆:“奉献给楼上那位可爱的小姐。”又拿出一束鲜花,“奉献给楼下更可爱的一位。”

玛丽闻着鲜花,从花丛中望山姆。

37.牛奶房

牛奶房女主人从搅乳器中,用勺子把牛奶舀进小磁罐。却尔斯接过磁罐喝牛奶。

牛奶房男主人从门里出来。他又肥又秃,一双眼睛注视着却尔斯。

却尔斯:“这牛奶真好。多少钱?”

男主人:“一个便士。”

却尔斯给他一个便士。

莎拉从林中出来,走上通向莱姆镇的小径。她向他们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

却尔斯:“你认识那位女士吗?”

牛奶房男主人:“饮(认)识。”

却尔斯:“她常在这里路过?”

牛奶房男主人:“常常。她不是杀吗(什么)女士,她是法国冲(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瞪着他。

38.欧内斯蒂娜卧室

敲门声。玛丽手捧鲜花进屋:“小姐,这是却尔斯先生送的。他向您向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在哪儿?”

玛丽:“不知道,小姐,我没有问他。”

欧内斯蒂娜:“问谁?”

玛丽:“他的佣人,小姐。”

欧内斯蒂娜:“我听到你同他说话。”

玛丽:“就说了一些客套话,小姐。”

欧内斯蒂娜:“请你牢记他是从伦敦来的。”

玛丽:“是,小姐。”

欧内斯蒂娜:“如果他有越轨行为,希望立刻告诉我。好,现在给我来一些大麦茶。”

玛丽脸色尴尬地行了一个屈膝礼,退出。

欧内斯蒂娜从花束中拿出信封打开。

信笺特写:“奉献给我深爱的。却尔斯。”

3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在走着。却尔斯追上前来。

莎拉停步,转身。

却尔斯向她微笑:“很抱歉,又来打扰您。”

莎拉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却尔斯与她并肩而行:“我听说您最近当了卜尔蒂尼夫人的……秘书。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却尔斯:“啊。那么……”

莎拉:“请让我一个人继续散步吧!”略停片刻,“并请勿对任何人提起在这儿看到过我。”

莎拉举步前进。却尔斯停下来望着她。

40.外景地临时房屋

安娜在房内,敲门声。

安娜:“谁?”

迈克进屋:“我能自我介绍吗?”

安娜:“我知道你是谁。”

两人相对而笑,迈克将门关上。

迈克:“这么说,你喜欢一个人散步。”

安娜:“我?不是我,是‘她’。”

迈克:“我很满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交流。”

安娜:“是吗?我还不知道……好不好?”

迈克:“嗨,你觉得我——是否表示出了好感。”

安娜:“嗯,当然。”

迈克:“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他’。”

安娜:“当然。”

迈克:“可你还愿意独自散步?”

安娜:“谁?我——还是‘她’?”

迈克:“‘她’。你是喜欢跟人在一起的。”他用手轻抚她的后颈。

安娜微笑着:“不一定。有时我也喜欢独自散步。”

迈克:“对我直说吧,你真想独自散步?……”

剧务人员的脸在门口出现:“又要上戏了!”

41.恩特克立夫副崖

却尔斯:“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扮演莎拉的安娜触机,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迈克也莞尔而笑。

画外音:“CUT!(停拍)你们在搞什么呀!”

42.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的眼光缓缓从站着的莎拉身上移开:“我不该听牧师的……你确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莎拉:“我能知道我被谴责的原因吗?”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望着莎拉:“有人看到你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行走三次!”

莎拉:“可是,请问此事何罪之有?”

卜尔蒂尼夫人:“何罪之有?你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一个人到那样的地方去……”

莎拉:“那儿不过是一大片森林。”

卜尔蒂尼夫人:“那儿是什么地方,到那儿去干什么,常去那儿的是些什么人,我都很清楚!”

莎拉:“没有人常上那儿去。我去那儿是为了想独自呆一会儿。”

卜尔蒂尼夫人:“你跟我顶嘴,小姐?我不容许我的佣人去那儿。你只能在你该散步的地方散步。我的话说清楚了没有?”

莎拉:“清楚了,我将只在正道上迈步。”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看着莎拉。

43.特兰特夫人住宅内·厨房

玛丽在厨房内忙碌。山姆架腿坐着看她。

山姆:“他们今后结婚时,你干吗不随同那位小姐陪嫁来我们那儿?”

玛丽:“我是特兰特夫人的侍女。”

山姆:“特兰特夫人不会在乎的。”边说边站起向玛丽靠拢,“我可以带你去逛伦敦。”

玛丽:“在伦敦你才不愿跟我一起出去玩呢!伦敦到处是时髦女郎。”

山姆:“你打扮一下就行了。”

“别拿我开心!”玛丽走开。

山姆:“我是诚心诚意说的。我不想终生听人差遣,我会当棉布商人,开一家商店,只要有100英镑就行了。”

玛丽睁大眼睛:“你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山姆:“会弄到的。”他双手捧住了玛丽的脸吻她,温柔地轻声说,“会弄到的!”

44.欧内斯蕾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躺在长沙发躺椅上,身穿长睡裙。

却尔斯在吻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在你没有将你一天所做的事,—件不漏地向我说完以前,不许你喝一滴茶。”

却尔斯拿出一块化石:“这是给你的礼物。”

欧内斯蒂娜:“啊呀!多美啊。这是什么?”

却尔斯:“是棘皮动物,它曾经是海刺猬的一种。micrabtu Coangrininr科。”

欧内斯蒂娜:“你在哪儿找到的?”

却尔斯:“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一带。”

欧内斯蒂娜:“恩特克立夫副崖?那地方又危险又名声不好,只有佣人们才上那儿去。”

却尔斯:“他们上那儿去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听说他们是去……调情的!”

却尔斯:“是吗?我可没看到调情的佣人。”

欧内斯蒂娜:“也没有看到调情的科学家吗?”

却尔斯笑着说:“也没有!”

两人片刻无语。

欧内斯蒂娜握住却尔斯的手:“却尔斯,请你直说……你说我蠢不蠢?因为……我读的书不多。当然,我还是很重感情的。”

却尔斯捏紧她的手:“你是一个具有丰富而甜密的感情的人。”

45.旅馆中的空弹子房

迈克和安娜在空无一人的房内排戏。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等一下,在哪一场戏里?”忙碌地翻着剧本。

迈克:“我突然看到你。你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我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彼此望着,然后我说:‘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好。”

迈克:“好。我看到了你,你的衣服被荆棘勾住了。”

安娜装出衣脱被荆棘勾住的模样。

迈克:“对了。现在我看着你,你看到了我。”

安娜:“我看着你。”

迈克:“对,可是你得向我这边走来,要在我面前走过。路又窄又泥泞……”

安娜向他走去。

迈克:“你在泥泞中摔倒了!”

安娜“哇”地一声,摔倒在地。

迈克:“好极了。现在我要扶你起来。”

安娜:“让我们再从头来一遍!”她走回椅子,“我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你突然看到我,然后我看到了你。”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装出外衣被荆棘勾住的模样,在拉自己的衣裙,然后在地毯上向迈克走近。迈克避开。她迅速地走过了他,然后摔倒在地。她爬在地上,迈克弯下腰扶她起来。她望着他。他迟疑了一下,向下看,然后轻手轻脚地扶她站起来,把她扶向窗前。

迈克:“我简直不敢想像,伍特勒夫小姐,如果有一天你在这地方扭伤了脚踝,那该怎么办?”

她垂下了眼晴,低头不语。

他向下望着她的脸,望着她的嘴。

安娜:“我必须……回家了。”

迈克:“能不能容许我说一句话?我知道我是一个陌生人,可是——”

突然剪接到下面一个镜头——

莎拉一下子转身避开,碰上了一支树枝,树枝“刷”地来回摇动起来。

46.恩特克立夫副崖

远处传来低沉的人声。

却尔斯站着。莎拉快速地在草地上往前走,消失于一簇荆豆属植物之后。

人声越来越近。突然出现了一条狗和两个人。狗吠叫着,两个人先向却尔斯注视了一下,然后迅速后撤。一声口哨,那条狗转身向口哨声处奔去。画面顿时寂静无声。

植物丛中。莎拉紧张地站着,却尔斯来到。

却尔斯看着花丛中的莎拉。

却尔斯:“用不着躲起来。”

莎拉:“关心自己名声的绅士,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跟莱姆的‘娼妇’在一起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你在卜尔蒂尼夫人的雇佣下是不会感到愉快的。(莎拉没有作出反应)你该离开莱姆。我知道你具备很好的条件。”

莎拉:“我不能离开这儿。”

却尔斯:“为什么?你又没有什么家庭牵累,没有什么东西非使你留在这儿不可!”

莎拉:“我是有牵累的。”

却尔斯:“跟那位法国中尉?(莎拉转过头去)请容许我说下去。这种事就像创伤一样,你不去理会它,它就会溃疡化脓。如果那位法国绅士不回来,他就不值得你怀念。如果他回来——”

莎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却尔斯:“我不懂你的话。”

莎拉转过头去,默不作声。稍顷,又回过头来看着却尔斯,平静地:“他已经结婚了。”

47.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女厨师和另一位仆人正在准备茶点,山姆坐在一旁。玛丽进屋。

山姆:“是谁来了?”

玛丽:“卜尔蒂尼夫人,就是那个把我赶出她家的卜尔蒂尼夫人。”

山姆:“是吗?那么,在她的茶里下些毒。”

玛丽:“我现在不怕她了。现在,这儿的东家待我很好,很尊重我。”

山姆:“跟她在一起的是谁?”

玛丽:“就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叫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48.特兰特夫人家中花园的小屋内

特兰特夫人、卜尔蒂尼夫人、莎拉、欧内斯蒂娜和却尔斯坐在一起聊天。

特兰特夫人:“伍特勒夫小姐,见到您很高兴。您喜欢不喜欢莱姆这地方?”

却尔斯望着莎拉。

莎拉:“谢谢您,夫人。我很喜欢莱姆。”

特兰特夫人:“您老家离莱姆远不远?”

莎拉:“不远,夫人。我老家在道彻斯特。”

敲门声。玛丽和另一女仆端茶点进屋。

特兰特夫人:“啊,茶点来了!”

卜尔蒂尼夫人望着玛丽。玛丽不看她,与另一女仆迳自安放茶点、茶具。

卜尔蒂尼夫人:“当今世风日下之时,加强一个人的神圣的信念是刻不容缓的。”

却尔斯:“世风日下?”

玛丽和另一女仆走出。特兰特夫人开始倒茶。

卜尔蒂尼夫人:“举例说,特兰特夫人,您的侍女,据我所知,今早跟一个年轻男人谈话。”

却尔斯:“那无疑是山姆,我的男仆。”

欧内斯蒂娜将点心碟与手巾给卜尔蒂尼夫人。莎拉将点心碟与手巾授给却尔斯,她将手巾略为掀开一些,露出了一个信封的角。

却尔斯迅疾地将眼晴从手巾上移开。

欧内斯蒂娜:“是啊,却尔斯,我也认为你的仆人与玛丽谈话的时间似乎多了一些。”

却尔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欧内斯蒂娜:“这里的世俗与伦敦的世俗不大相同呢。”

却尔斯:“可是,我不理解,玛丽同山姆谈话会构成怎样的罪过?”

卜尔蒂尼夫人:“您的未来的夫人对这种事的判断要比您强,史密斯逊先生。我看出了玛丽这姑娘的问题,不得不解雇她,如果您年龄大一些,就会理解对这类事不得不严格一些。”

却尔斯:“我向您丰富的知识致敬,夫人。”

众人默不作声地喝茶。

49.靠花园的房间内

却尔斯单独一人在撕开信封,他取出了信纸。

信笺特写:“务请今晚九时来圣迈克教堂园地相聚。”

脚步声,却尔斯迅速将信纸塞进衣袋。欧内斯蒂娜奔进房间,将房门“砰”地关上,扑进却尔斯怀内,眼中簌簌地流下了眼泪。却尔斯将她抱住。

却尔斯:“我最最亲爱的,怎么啦?”

欧内斯蒂娜:“啊,却尔斯。她真是一个可怕的老太婆,而我竟然同她一起反对你!我怎么会这样呵,我简直跟她同样可怕!”

却尔斯:“不,你又可爱又蠢。对吗?”

欧内斯蒂娜:“对的。”

却尔斯:“如果那个捣蛋的侍女同山姆小流氓发生了爱情,我们该怎么办?向他们掷石块吗?”

欧内斯蒂娜:“该向卜尔蒂尼夫人掷石块!”

却尔斯哈哈大笑并吻欧内斯蒂娜的眼睛。欧内斯蒂娜抬眼看却尔斯,紧紧偎着他。

欧内斯蒂娜:“举行婚礼还需八十八天,遥远得简直像永远不会来到似的。”

却尔斯:“我们私奔吧!私奔去巴黎吧!”

欧内斯蒂娜:“噢,却尔斯——亏你想出这个邪念!”

却尔斯在她唇上“啄”地一吻:“让卜尔蒂尼夫人看到我们现在这模样才够劲呢!”

欧内斯蒂娜更紧地依偎在却尔斯胸前,禁不住咭咭咯咯地笑起来。

紧张的却尔斯的脸部特写。

50.教堂园地内

四周夜色朦胧。石板地上的脚声由远而近。

却尔斯在走着,他举眼四望。

教堂内突然响起风琴声,却尔斯站定。

传来莎拉的耳语般的声音:“上这儿来!”

却尔斯转身,问莎拉声音方向走去。

莎拉:“我非常感谢你能来,谢谢。”

却尔斯:“你太鲁莽了。竟敢当着佛利曼小姐的面这样做。”

莎拉:“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她转过头去,脸在月光下完全显露了出来。

却尔斯:“你为什么不去伦敦重新开始生活?”

莎拉:“如果我去伦敦,我会成为人们早已在莱姆称呼我的那种人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我无能为力。你想像不出……我受的苦难,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感到幸福,醒来后倒仿佛是在恶梦中。”

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在画面上凝住。

牧师向教堂走来。

51.墓碑前

莎拉拉着却尔斯,引向一块墓碑旁的暗处。

教堂门关上了,风琴声低了下来。

两人站在墓碑的阴影中。

莎拉:“为什么让我生而为这种地位?为什么不让我生而为佛利曼小姐?”

却尔斯:“这种问题还是不问的好。”

莎拉:“我不是说——”

却尔斯:“我理解你的嫉妒。”

莎拉:“不,我是想……你帮我一臂之力。”

却尔斯:“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莎拉:“我要告诉你我十八个月前的事。”

风琴声突然停止。

莎拉:“我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明天下午和后天下午,我将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等你。”

却尔斯:“我该走了。”转身离去。

莎拉:“我等着你呵!”

52.旅馆内卧室

月光下,迈克和安娜躺在床上。安娜睡着了,迈克看着她。稍项,他轻轻地起床,点燃了一支香烟,向窗外眺望,而后又转身望着床上。

安娜的一只脚伸在被外。迈克走回床前,轻轻地把安娜的脚搬进被窝内。

安娜梦中喃喃地:“大卫……”她醒了过来,望着迈克。

迈克:“我不是大卫,是迈克。”

53,.格罗根医学博士书房

书房的窗户正对海湾,突出的弓形窗户边上安放着一台铜质的乔治亚望远镜。

格罗根在倒白兰地。却尔斯在观察望远镜。

格罗根:“我用它观察美人鱼。来,这是莱姆镇最好的白兰地,特地为知音之士准备的。”

两人边谈边靠在沙发上喝白兰地和抽雪茄。

却尔斯:“前几天我有幸认识了本地的一种‘香草’,确实有些非同一般。她叫伍特勒夫。”

格罗根:“啊,那位可怜的‘悲剧人物’。有一位叫哈特曼的德国医生最近将忧郁症分成几个类型。一类是先天型的,另一类是偶发性的,第三类他称之为晦涩性忧郁症……”

却尔斯:“她属于偶而发作的,是吗?”

格罗根:“我看?她可能属于第三类——晦涩性忧郁症。我曾经为她诊治过,大概在十个月前。她那时候在当女裁缝,独自生活——简直说不上是在生活。她常常无缘无故的哭泣,甚至不说话,一看就知道是忧郁症。我看只有一种治疗方法——远离本地,可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她去找了一户人家,那个女东家分辨不出佣仆和奴隶的差别。”

却尔斯:“简直难以理解。”

格罗根:“完全难以理解。哈特曼说过这样一句话,‘她把磨难看作是幸福’。”

却尔斯把雪茄烟蒂扔进了壁炉火中:“她从未把自己的思想对别人暴露过?”

格罗根:“没有。”

却尔斯:“如果她暴露了……她谈出了……自己的思想,那又会怎么样呢?”

格罗根:“她的病就能治愈。可她不想治愈。”

54.海滨

安娜穿着浴衣,在海边拾鹅卵石,她来到了躺在海滩上的迈克身旁。迈克闭着眼。

迈克:“散步愉快吗?”

安娜:“太好了。”她伸了伸懒腰。

55.恩特克立夫副崖地区

高处一个小山谷,远处是大海。

莎拉和却尔斯从林中出来,进入小山谷。莎拉坐下后,却尔斯也坐下。

莎拉眺望着海:“我当时是家庭女教师,在塔尔鲍特家工作。那个法国中尉叫瓦尔格奈……”

56.海滨

迈克和安娜仰面躺在沙滩上。

安娜突然撑起上身,远眺恩特克立夫副崖。

迈克:“怎么啦?”

安娜不语。迈克向她翻滚过去,望着她的脸:“怎么啦?看来你很不高兴。”

安娜柔声地:“没有。”

迈克躺近安娜,温柔地吻她。她闭上了眼,又慢慢张开,望着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57.恩特克立夫副崖小山谷中

莎拉坐在一块隆起的土堆上。却尔斯坐上一块平顶燧石。莎拉望着海,脸侧对着却尔斯。

莎拉:“他叫瓦尔格奈。他的船失事后,被送到塔尔鲍特家来。他的伤很重,从股部到膝部的肌肉全撕裂了,痛苦是可以想像的,可是他没有哼过一声。我钦佩他的勇气,照料了他。他很英俊,在他康复时……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象他那样注意过我。他说我很漂亮,说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结婚。当我不给他吻我的手时,他说我心太狠,有一天……”

却尔斯:“你不再心狠了?”

莎拉:“不狠了!”

却尔斯:“我懂了。”

莎拉恨恨地:“你不会懂,史密斯逊先生。因为你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出身于贫寒之家,然而又受过相当教育,有可能攀一门好亲的女人。你不是一个生而向往于追求智慧、美德和学识,然而由于社会地位又不容她这样做的女人。你不曾……,受过谴责。你不曾为社会所唾弃……”

却尔斯:“特权阶层的人,不一定都幸福。”

莎拉:“然而有可能得到幸福。”

58.海滩上

迈先和安娜躺着,安娜闲着眼。迈克望着她。

莎拉和却尔斯的对话出现在画面之外。

莎拉(画外音):“瓦尔格奈终于康复了。他要我同他一起去法国,他向我提出了……”

却尔斯(画外音):“他向你求婚?”

安娜睁开了眼晴,望着迈克。

5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对了。他动身去威茅斯,说要在威茅斯一星期左右,然后回法国。我说我不能随他一起去……可是,在他走了以后我孤独极了,简直无法生活下去。我去了威茅斯,找到了他住的那家小旅店。旅店中的人注视着我,冲着我笑,叫我直接上他房间。我坚持请他下来。他看到我,兴奋万分,把我带到一间起坐室,点了菜……他那异样的微笑和爱抚,使我立刻觉察到他的不诚恳。我发现他已把我作为消遣的对象。然而我还是留下来。我吃了晚餐,并且喝了他硬劝我喝的酒,但我没有醉,更清醒了。……你说这可能吗?”

却尔斯:“亳无疑问,这是可能的。”

莎拉:“不久,他再也不隐藏他的企图了。我当然也没有假装惊奇。既然我决定留下,我就没有必要伪装成一颗无邪之心。我可以对你说,我是被逼的,也可以说他在酒中下了药。但事实不是这样,是我自己将身许他的。于是我就成为被社会唾弃的人了。我嫁给了耻辱,就是这耻辱……使我记住我跟别的妇女不一样。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有孩子、有丈夫;我不能像她们那样得享天伦之乐。但我有一种她们理解不了的自由:笑骂由人笑骂,将一切置之度外。……我只是法国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起身向她走去,看来他很想把她拥在怀中。然而,他站直了身子。

却尔斯:“你必须离开莱姆。”

突然,一阵嘻笑声从下面传来。莎拉赶紧起身向树林中走去,却尔斯跟随着她。

笑声越来越近。

莎拉和却尔斯藏身在常春藤后,透过常春藤向一堆灌木丛看去。

60.灌木丛中

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走来。小伙子搂着姑娘的腰,把她转过身,吻她。两人摔倒在草地上。

莎拉向却尔斯微笑的近景。

却尔斯凝视着莎拉的近景。

莎拉的笑容逐渐消失,两人默不作声。

却尔斯:“走吧。我们再不能单独相处了。”

莎拉转身。

尖锐的笑声从下面传来,却尔斯转身看去。

灌木丛中,那个姑娘向坡下奔去,小伙子追着她。两人的身影在树丛中或隐或现,不时传出笑声、尖叫声,……然后趋于寂静。

却尔斯:“你先走,我等一下再走。”

莎拉走入灌木丛中。

却尔斯注视着她穿过树林向坡下走去。

61.牛奶房

费厄莱太太和牛奶房男主人正在牛奶房外。费厄莱太太吃惊地张嘴凝视前方。

莎拉下山,往莱姆方向走去。

莎拉独自平静地定着的近景。

62.旅馆房间内·夜

迈克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半导体收音机中唱着爵士音乐。

63.莎拉卧室内

莎拉坐在窗前,她在幽暗的烛光下绘画。

摄影机推进,看出她一边画着,一边在哭。她是在画自己的肖像。

突然有人敲门,莎拉抬头。

费厄莱太太(画外音):“伍特勒夫小姐!伍特勒夫小姐!卜尔蒂尼夫人要你去!”

64.白狮旅馆外的街上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在街上奔跑。

男孩奔跑至白狮旅馆前,迅速地进入旅馆。

却尔斯穿了长睡衣,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布景模式同第62场迈克房间)

房门底下塞进一只信封。

却尔斯看到,赶快到门前开门。没有人。

他关上门,拿起信封打开,取出信纸。

信文:“私密已暴露。我在恩特克立夫谷仓内。站在我和湮没之间的唯有您一人。”

却尔斯慢慢地将信放入衣袋内。

65.格罗根医生屋外·深夜

却尔斯敲门。马车停在屋前。雷声。

管家开门:“什么事?”

却尔斯:“对不起,我想找格罗根医生。”

管家:“他现在在精神病院。”

66.精神病院大厅走廊内

长长的石砌走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远处雷声传来,夹着一声叫喊。

一个体格魁梧的汉子提着钥匙走来,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

却尔斯等在接待室中。

汉子:“格罗根医生忙着。跟我来。”他领着却尔斯沿着走廊来到一扇门前,“您在这里等。”

67.精神病院小房间内

窗上装有铁栅。却尔斯望着窗外的雨。

却尔斯突然转身。

两个女病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向他微笑着;一个女人嘴里不停地呓语着,走近却尔斯,伸手抚摸他。却尔斯忙向后退,推开她的手。

女人:“救救我——救救我——”

汉子进屋,一把将她抓住,打她、拖她出屋。走廊里传出叫喊声。然后是一声尖叫。

却尔斯跟至走廊。

女人被拖着走,尖叫着。

还可以听到:呻吟声、大笑声、呜咽声。

却尔斯很快转身,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突然,响起了走近的脚步声。却尔斯打开门,格罗根进屋,用毛巾擦着手。

格罗根:“史密斯逊,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却尔斯:“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格罗根:“伍特勒夫小姐失踪了,卜尔蒂尼夫人解雇了她。已经派人去搜索她了。我已经悬赏五英镑,只要能把她找回来,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却尔斯:“她活着。我刚收到她的纸条。”

68.恩特克立夫副崖上·黑夜

黑暗中,莎拉在林子里向着山坡方向奔跑。

雷声隆隆。

69.格罗根书房

格罗根倒了两杯白兰地,看了一看表,“我该通知他们停止搜索。”

却尔斯:“你看该怎么办?我完全听你的。”

格罗根:“你已经订婚了?”

却尔斯看着他:“订了!”

格罗根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这尔文著的《物种起源》。他把手放在书本封面上,就像把手放在《圣经》上似的:“今天晚上在这间屋子内说的话不得外传。好吧,你不是要向我请教吗?”他在房内来回走动着,“我是一个具有优越才智的年轻女子。我不能充分驾驭我的感情,甚至甘愿忍受厄运的播弄。然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神明’,他聪明、漂亮、仁慈。我要去激起他对我的怜爱,于是我抓住了机会。一天,我在被禁止散步的地点散步时,暴露了自己,让人家报告给不会宽恕我的主人……我失踪了,人们强烈地感到我是去跳崖自尽的。然后,我向我的救世主求救……”

却尔斯:“天哪!上帝!你在说些什么呀?”

格罗根:“我同卜尔蒂尼夫人的女管家谈过。她那天在恩持克立夫的牛奶房内,看见那个女人在她鼻子底下走出树林。她是特意要被人看到,想把你牵累进去。”

却尔斯:“可她为什么要损害我呢?”

格罗很:“听我说。我认识不少妓女,我要立刻补充一句——是由于我的职业不是由于她们的职业而认识的,我非常同情她们,在她们申诉她们受害时,我确实希望我能给她们每人一个金市。”

却尔斯:“可她不是妓女!也不是魔鬼!”

格罗根:“你已经一半爱上了她,朋友!”

却尔斯:“我以我的荣誉保证,我们之间决无任何不正当的行为!”

格罗根:“我相信你。可是我问你:你是否想知道她的情况?你是否想见到她?想亲近她?”

却尔斯坐下来,用手掩住自己的脸:“亲爱的格罗根,如果你知道我的处境,就好了。”

格罗根:“我去找那位小姐,我对她说你有事被人找去了。你必须离开这里,史密斯逊。”

却尔斯:“好的。”他望着格罗根,“我将信守我对佛利曼小姐的誓言。”

格罗根:“我认识索尔兹伯里的一家私人办的收容所,伍特勒夫小姐会受到良好的接待,并且能得到帮助。你愿不愿意负担费用?”

却尔斯慢慢地:“愿意。我愿意承担费用。”

70.白狮旅馆·黎明

暴风雨已过。静悄悄的黎明。

却尔斯起坐室内。却尔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他似乎打定了主意。

他转身进入卧室,换衣服。

71.恩特克立夫副崖·黎明

却尔斯敏捷地在树林中穿行。树丛中射进了阳光。鸟儿宛啭地唱着。

却尔斯来到了望得见谷仓的山坡上,停下。

坡下是一座谷仓的茅屋顶。

72.谷仓外

却尔斯走近谷仓。四周寂静无声。

他从一扇小窗户中望了望谷仓内,然后又转身望望四周。开门,进入谷仓。

73.谷仓内

从窗户中射进一缕阳光。

却尔斯向阴影中看,突然看到谷仓的间墙上,挂着一顶女帽。

却尔斯走近,举目四望。

莎拉盖着大衣蜷缩在墙边,睡着了。

却尔斯退至谷仓门口,站了一会儿。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传来一阵悉嗦声。莎拉抬头,看到了却尔斯,她把手举到嘴上,往后退。

却尔斯站着不动。

莎拉向却尔斯走去,在距他数尺处站定。

却尔斯:“你一夜就在这里过?”

莎拉点头。

却尔斯:“你冷吗?”

莎拉摇头。

却尔斯:“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把手放在她肩上。

莎拉抓住他的手,将手移至她唇上,吻着。

却尔斯赶紧缩回手:“务请控制自己,我——”

莎拉滑了下去,跪在地上,轻声饮泣。

却尔斯俯下身,慢慢将她扶起。莎拉抬头望着却尔斯。却尔斯将莎拉拉近。莎拉扑进却尔斯的怀抱。却尔斯深情地吻着她。

谷仓外传来卟哧一声笑。

却尔斯放开莎拉,向门口走去,开门。

谷仓外。山姆和玛丽惊奇地注视着。

却尔斯站着。身后的莎拉很快从画面上消失。

却尔斯向山姆二人:“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山姆:“散散步,却尔斯先生。”

却尔斯对玛丽:“让我和山姆单独谈一谈。”

玛丽屈膝后迅速离去。

却尔斯对山姆:“我是来帮助这位女士的,是她的医生请求我来的,他充分了解这一切境况。”

山姆:“是,先生。”

却尔斯:“在任何情况下,必须严守秘密。”

山姆:“我懂。”

却尔斯:“玛丽呢?”

山姆:“她会守口如瓶的。我以生命担保。(两人对视)我庄严地向您起誓,却尔斯先生。”

山拇转身离去,追上了玛丽。却尔斯望着他们离去后,转身进入谷仓。

74.树林中

山姆和玛丽两人禁不住要捧腹大笑,然而拼命压住,不让出声。

75.谷仓内

莎拉站着。却尔斯向她走去。

却尔斯:“是我利用了你所处的窘境,完全是我的错,我应该受到谴责。”他停了一下,“你必须去爱克赛特。人们议论着要把你送进收容所,当然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你的东西在哪儿?”

莎拉:“在驿车站寄放处。”

却尔斯:“我会把它运到爱克赛特的驿车站去的,你可以步行至爱克司茅斯交又口,在那儿上车。拿着这个钱包。”他把钱包交给莎拉。

莎拉:“谢谢。”

却尔斯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律师的地址。你把你的地址告诉他。我让他再给你一些钱。”

莎拉:“谢谢你。我将永远不再见你了。”

却尔斯:“永不再见。(停了一下)你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是的,我是非同一般的人。”

76.恩特克立夫副崖上

安娜穿着牛仔裤,在人群中挤向迈充。迈克穿着戏装,正在吃色拉。安娜来在他身边坐下。

后景是一所活动的临时餐厅——摄制组其他人员在吃饭,“欧内斯蒂娜”和“玛丽”穿着戏装坐在一张桌子旁。

安娜:“我要走了,去伦敦。”

迈克:“是吗?你非去不可?”

安娜:“我在莱姆没有戏了。”

迈克:“那么,好吧,祝你玩得快乐。”

安娜望着他:“大卫将从纽约飞来。”

迈克:“你们会很高兴的。”握住安娜的手,“不,你会很高兴的,他……也会很高兴的。”

剧务工作人员走近。

迈克:“我们什么时候去伦敦?”

剧务工作人员:“礼拜二或礼拜三。下午我开车直接送你去克浦斯旅馆,好吗?”

迈克:“好。”

剧务工作人员对安娜:“在爱克赛特再会,安娜。可别忘了,我们还在这儿辛勤地工作!”

安娜:“忘不了。”

77.克浦斯旅馆内·起坐室

山姆在折叠衬衫。却尔斯进屋。

却尔斯:“今天我要派你去伦敦。我改变计划了,明天动身。”

山姆:“知道了,先生。这跟你的未来计划没有什么联系吗?”

却尔斯:“我的未来计划?你在说什么呀?”

山姆:“这个……我必须考虑我的未来。”

却尔斯注视着山姆:“你的未来?告诉你,你的最近的未来是去伦敦。明白吗?”

山姆:“明白,却尔斯先生。”

78.特兰特夫人家·客厅

玛丽开门,是却尔斯。

却尔斯:“啊,你好。”

玛丽:“您好,先生。小姐在花园里看书。”

却尔斯:“谢谢。”他进屋,脱下帽子和手套,交给玛丽,清了一下嗓子,轻轻地说:“山姆……向你说明了今天早上的情况吗?”

玛丽:“他说明了,先生。”

却尔斯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枚金币,塞进玛丽手中。

玛丽望着手中的金币。

79.花园内

却尔斯走向欧内斯蒂娜:“你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

却尔斯握住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你终于丢掉了化石世界来到我这里了,我感到非常荣幸。”

却尔斯:“世上真正的美在这所花园内。”

欧内斯蒂娜:“这话真甜!”捏一下他的手。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看来我得离开你几天。我必须去伦敦。”

欧内斯蒂娜:“去伦敦?”

却尔斯;“去看蒙塔戈——我的律师。”

欧内斯蒂娜:“太遗憾了,却尔斯。”

却尔斯:“恐怕非去不可,好些事都没有办妥。比如婚约,令尊大人是非常谨慎的。”

欧内斯蒂娜:“他要什么哟?”

却尔斯:“他要为你取得法律保障。”

欧内斯蒂娜:“多好听的法律保障!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我知道我们俩人的感情是主要的。可是,作为婚姻来说,还有法律和契约的一面,而法律和契约的一面是——”

欧内斯蒂娜:“无足轻重的!”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蒂娜——”

欧内斯蒂娜:“我对莱姆腻烦透了。我同你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却尔斯:“我三天就回来。”

欧内斯蒂娜:“吻我一下,作为你的诺言。”

却尔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吻了她。

80.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外

莎拉从火车站慢慢地走上坡来,手中提着两只手提箱。她停步休息了一下,看到了安迪柯旅馆。

81.伦敦勋爵俱乐部更衣室内

蒙塔戈在穿衣服。却尔斯进入更衣室。

蒙塔戈:“却尔斯,你气色好极了,精力又充沛。是什么东西能使你这样的?吃了乡下菜?”

却尔斯哈哈笑了一声:“哈莱,跟你说件事……有一个人会来找你,她是伍特勒夫小姐,现在在爱克赛特。我要你寄一些钱给她。”

蒙塔戈:“好。多少钱?”

却尔斯:“五十镑。还有,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切情况了。”

蒙塔戈望着他:“行。”

82.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内·黄昏

莎拉从帆布袋内拿出几个纸包,打开第一个纸包,拿出了一件睡袍,把它平摊在床上。

她又打开一个纸包,拿出一块绿色的细羊毛披肩。她把披肩抚摸着,把它贴在脸颊上,然后,又铺在床上的睡袍上。

她向睡袍注视了一会儿,慢慢来到起坐室。室中生着壁炉,她把水壶放上炉火架。

83.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黄昏

街上路灯亮着。

一辆马车驶近后停下。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上住宅前的石阶,敲门。

却尔斯在门外等着,又猛烈地敲门。

山姆走向门口,开门。

却尔斯快步入屋:“你这家伙去哪儿了?”

山姆:“对不起,先生。”

却尔斯:“你聋了不成?”边说边上楼,“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我要去俱乐部吃晚饭。”

山姆:“是,先生。我能不能跟您说句话?”

却尔斯:“不能!”

84.伦敦俱乐部·黄昏

却尔斯进入吸烟室。

两个跟却尔斯差不多年龄的人——纳撒尼尔·戴逊和汤姆·伯格爵士,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酒。

汤姆:“却利!你这家伙订了婚,还到处狂?”

却尔斯:“啊,汤姆、纳撒尼尔,晚上好!”纳撒尼尔懒洋洋地挥了一下手。

汤姆:“詹姆斯,快拿鸡尾酒和香槟来!”

佣人拿来了鸡尾酒和香槟。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侍者拿着两罐葡萄酒走来,把酒放在桌上。

汤姆:“好!冲走红酒,葡萄酒是必要的。”

纳撒尼尔:“冲走鸡尾酒,红酒是必要的。”

汤姆:“冲走香槟酒,鸡尾酒又是必要的。”

……三个人都喝醉了,却尔斯醉得更厉害。

85.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外·清晨

信差从街上走来,登上却尔斯家石阶,敲门。

山姆开门,信差将信交给山姆。

信差:“蒙塔戈先生给史密斯逊先生的信。”

山姆:“谢谢你。”关上了门。

山姆望看信。

86.却尔斯住宅内·厨房

山姆用水蒸汽将信封偷偷打开,抽出信纸,读信。继后放回信纸,重新将信封封住。

87.却尔斯住宅内·书房

却尔斯身穿便服,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山姆走至却尔斯身旁,弯下身子。

山姆:“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张开了眼)来了一封信,是蒙塔戈先生派人送来的。”将信交给却尔斯。

却尔斯望着信封上的笔迹——莎拉的笔迹:“却尔斯·史密斯逊先生亲收。”

却尔斯拆信。

信头写着:“爱克赛特镇安迪柯家庭旅馆。”

却尔斯读信后,抬头向山姆:“去准备茶。”

片刻后,却尔斯穿着晨衣,伏在书桌上写信。

山姆进屋,将茶盘放在书桌旁的小桌子上,然后站着不动。

却尔斯的手在纸上写着:“……今后我们之间的进一步交流当不成问题……”他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山姆:“有什么事?”

山姆:“我想向您请教,先生。”

却尔斯:“关于什么方面?”

山姆:“我的志向是做买卖——当然,是在适当的时候。”

却尔斯:“做买卖?什么样的买卖?”

山姆:“棉布商和杂货商。我立志开一个小铺子。”

却尔斯:“那不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吗?”

山姆:“大概需要二百八十镑。”

却尔斯:“你已经有了多少钱?”

山姆:“三十镑。是在过去五年内积蓄起来的,不知道您能否帮助我?”

却尔斯转身看着山姆,边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慢慢地将它撕碎,把纸屑放进晨衣口袋中。

却尔斯:“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意义。”

山姆冷冷地注视着却尔斯:“我却对于这个主意非常热中!先生,非常热中。”

却尔斯:“呵,是这样!好吧,我将非常乐于考虑这一问题。”停了一下,“准备行李吧!我们今天就去莱姆。”

山姆:“去莱姆,先生?”

却尔斯:“去莱姆!”

88.伦敦的一个酒吧

安娜和迈克坐在桌旁,桌子上是酒和饮料。

迈克:“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安娜:“说不上来,一切都好像是虚伪的。”

迈克:“你的男朋友呢?他难道不是真的?”

安娜:“我惦念着莎拉。我等不耐烦了,想马上到爱克赛特去。”

迈克:“你知道在爱克赛特将要发生什么事吗?你将在那里成为我的人。”

安娜:“难道我现在还不曾成为你的人?”

迈克微微一笑。

89.火车站·下午

站名的大特写:爱克赛特。

一列火车驶来停下。山姆在月台上向头等车厢奔来,却尔斯从头等车厢内跨下车。

山姆:“要雇一辆去莱姆的马车吗,先生?”

却尔斯抬头看天:“要下大雨了,还是在这儿过夜吧。我们上雪浦旅馆。”

山姆:“可是,莱姆那不是在盼着我们吗?”

却尔斯:“我们明早赶去。去取行李吧。”

山姆:“要不要定晚饭,先生?”

却尔斯:“到时候再说。我可能要去大教堂参加晚祷。”说罢走出月台。

90.安迪柯家庭旅馆外

却尔斯走近,进入。

却尔斯进入门厅,看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他敲了一下,然后进去。安迪柯太太站起身。

安迪柯太太:“要房间吗,先生?”

却尔斯:“不,我……我想找一下你的房客……—位叫伍特勒夫小姐的。”

安迪柯太太:“啊,这位可怜的女士,她昨天上午下楼时摔了一下,扭伤了脚踝,伤得可不轻哪!我想去请医生,可是她不肯。”

却尔斯:“我有……公事找她。”

安迪柯太太:“呵,您是……为了法律上??

 5 ) 晕了,我在哪里

连续看了两部关于时空的电影,有点晕,有点不知今夕何夕,有点不知我在哪里,千万不要再拿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超我来绕我哦~~~如果这个时空的我遇见另一个时空的我会怎样?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可以相爱却会错过?为什么有些人让你觉得似曾相识?
    嗯,没错了。可能就是所谓前世今生,所谓穿越时空。彼时的那棵仙草就是此时泪眼汪汪的可人儿,彼时的顽石就是此时怜香惜玉的宝哥哥。
    之所以相遇又错过,那只能说明缘分不在今世。或者前世,或者未来。所以怀念,所以畅想。所以冤家们都在心底期盼着那个触不到的恋人。
    《法国中尉的女人》是个比较老的电影了,那时候梅丽尔斯特里普还没有炼成“时尚女魔头”。维多利亚时代的家庭女教师,要想追求自由,简直是跟妓女一般让人不齿,那个时代的女人,有个有钱的父亲,再嫁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当个空洞的花瓶已经算是最幸福的人生了。假使丈夫被一个下流阶层的疯女人诱惑,那是打死她们也无法接受的事实。沙拉喜欢画画,喜欢一个人散步,去海边去半崖,欣赏风景,也等待欣赏她的人出现。这就是她的不明缘由的忧伤,差点被当成疯子送进疯人院。恰好,这个懂得欣赏她的人适时出现并挽救了她,并且不可救药地深深爱上她。而她却始终在追求独立的人格,独立自由甚至比爱情更重要,这才是生命的力量。天,这个时代难道不应该?电影是个套层结构,男女主角一边在拍片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也在戏里爱得缠绵悱恻。
    实际上,电影所表现的两个时代的女性都有共同点,自由独立,只不过外部环境不同,所以实现起来的难度也大不相同。男人总以为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就是得到了她的心,可是片中两个时代的男人都在某一个瞬间得到了女人的一部分,但没有永远得到全部。这才是最大的现实。
    与这部片子相比,同样是讲述穿越时光故事的美国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就要逊色许多,虽然男女主角是俊男靓女,但。。。。。平淡啊。纯粹是糊弄小孩的东西,谈不上作品。我只能恶狠狠地说,这是编剧的一个平淡无奇的春梦,却大费周折把它表现出来,结果毫无动人之处。

 6 ) 它是一针迷幻剂

当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尖头门在树林里对一位女士说道“若你在这儿弄伤了脚踝该怎么办”的时候,故事就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这是一个双时空的爱情故事,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复述着相同的话:

“为什么你要离开埃塞特?”
“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要去伦敦找你。”
…………
戏里戏外他们不断重演自己,复制爱情神话与愚蠢错误,或许爱情真的只是一时的肾上腺素分泌,一如《巴黎野玫瑰》中的她,能带给你兴致高昂,也能将你毁灭。

维多利亚爱情故事的结尾,是男女主人公划着小船,从黑暗的桥洞来到了一片沐浴着阳光的湖面上,四周风景如画,他们相视微笑着,可以继续的是新的未来。而戏外的男人则独自坐在最后一幕戏的场景之中,听着窗外汽车发动机呼啸而去,无奈地点起一根烟,暗自神伤。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哪个故事,女主角都是那个有着极度自我的人。
“我到现在才找到生命,寻获自由。”
当莎拉深夜对着镜框描绘自己的脸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双无比狂妄的眼睛,充满欲望与挣扎,对于诱惑这种事情,丝毫没有免疫能力,她只能让对方在自己的眼神中沉沦,即使随时唾弃掉都在所不惜。

你知道它是一针迷幻剂,无论是电影,还是爱情。

 7 ) 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这是她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这是她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如果她就在她最艰难痛苦的时候跟着他走了,她从此就成灰姑娘、睡美人,成了一个被王子拯救的美丽姑娘。她仅有的,就是那会随着年华老去而凋落的精致容颜。
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分别独立而健全的人格上的。谁拯救了谁,谁亏欠了谁,谁依赖着谁,都是不平等的地基,这感情重要坍塌殆尽。所以她才在他帮助了她并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离开,在找到能让她用自己的双脚坚实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力量和资本的时候才再回到爱情里。
你还记得不记得《白》里,那妻子对报复了她的前夫说,你等我。他用报复换回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平等。谁也不对谁愧疚,谁也不对谁亏欠。
爱情也许可以不问值得不值得,但是不能不问平等不平等。
不平等的爱情重要崩溃。
她就是一个不同的出走又回来的娜拉。

 短评

好年轻的两张面孔。喜欢这种交错的形式,两个结局都很好。ps我终于发现Jeremy的美了!

8分钟前
  • 彌張
  • 力荐

巨丑的斯特里普又出现了~~~~~~!!~~~

10分钟前
  • 左胸上的吸盘
  • 还行

1、捷克裔英国导演Karel Reisz,此人是英国自由电影运动悍将,此片1982年奥斯卡5项提名无获奖,包括品特的改编剧本,堪称最大杯具。2、据说小说异常NB,电影则着实有些平庸,处理成黑色电影式的故事而失去了原著的实验结构。3、梅姑的表演自然是给此片4星的唯一理由。

14分钟前
  • 胤祥
  • 推荐

看海报以为是部带有悲情色彩的影片,没想到却是女性题材的爱情片。两条线索交叉叙事,戏里戏外别样动人。一喜一悲的结局似乎也暗示着两条线索的最终走向,戏里的完美落幕终止到了戏外,不免令人唏嘘。此时梅姨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为影片增色不少~

16分钟前
  • zzy花岗岩
  • 推荐

我就知道品特编剧总会弄些花活儿,形式感强的作品会运用形式说明一些问题,老人总说,时代不一样了,言下之意人也在变,品特的意思应该就是以前的人和现代的人共性远远大于个性吧,以前的人甚至玩儿的更过火。

20分钟前
  • hyoscine
  • 推荐

对我来讲真的是一部好老的电影 不过叙事方式很创新啊 故事的确像男主所说既是第一个结局也是第二个结局 但是关于微博上有人以情色电影的分类来推荐这部电影 我觉得很无语

24分钟前
  • Amelia
  • 推荐

苏牧老师《荣誉》这本书中指定需要拉的影片,值得一看,特别是要拍现在和过去穿插叙事的两条线索时导演应该多次观看。

26分钟前
  • 逝去的爱
  • 力荐

看来关锦鹏的《阮玲玉》形式创新评价要降一点了,戏中戏的效果不光是将两个故事叠加整合,而是间离观众,使其远距离的审视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令这个故事成为推动“现实”中男女主演情感进程的工具,虽然“现实”戏份时间相较于“电影”时间少,但“电影”时间却反向的将“现实”中男女感情发展的过程展示的无比细致自然,这种特殊的手法是极为奇妙的。当这两个故事并列看时,就凸显了时代的变革感,维多利亚时代严苛的宗教法则与世俗目光,对照当代情感中的隐秘的悱恻缠绵,前者的有性突出了对时代的批判,后者的无性描绘了未吐纳出口爱恋的苦涩,结尾处“电影”团圆结局和“现实”悲惨景象的对照也划分了荧幕与真实的差别,而情节化的“电影”剧情与平淡着笔少的“现实”生活也验证了这一点。

30分钟前
  • 马雅可夫斯基
  • 推荐

这是一部很纯粹的爱情电影,它虽然也讲风俗讲道德,但归根结底是讲男女心中的那份取舍对于爱情的结局的影响。导演将原著变为“戏中戏”,又交织着“戏中戏”的演员的感情纠葛,既做到了不同选择的对比,又显得自然和熨帖。制作电影的人同样是可以被“观看”的,电影的那种魅力一下子就彰显出来了。

33分钟前
  • 石墙
  • 推荐

无独有偶,这段故事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女主角萨拉的扮演者安娜与男主角查尔斯的扮演者迈克,也给戏中人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只是结局却出人意料……©

38分钟前
  • (๑⁼̴̀д⁼̴́๑)
  • 推荐

2008-11-9 19:53:34 7/6.8(3565) 自我误识……

42分钟前
  • 德拉库拉拉
  • 推荐

那么惊鸿一瞥的电光火击,风雨大作波涛汹涌的断崖上,她回首,苍白的脸有惊雷滚过,他和她互相对视,然后定格成永恒。

46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力荐

不是博尔赫斯式的叙事圈套和语言游戏,电影和小说一样没有在“小径交错的花园”中迷失,而是驻步在小径的交叉出,并标明方向。通过套层叙事和破坏性重塑故事,将这个经过双重陈述的爱情故事,传达出原作的意义张力,并且在魅惑与延宕间为影片添加了一种现代韵味。

47分钟前
  • 柯里昂阁下
  • 推荐

1.套层结构戏中戏,基本还原了原著自我暴露的现代主义叙事,剪辑精妙。2.遗憾的是电影改编无法复制那股神秘暧昧的气格,而导演也没有完全脱离将女性妖魅化的男权视角。3.戏里戏外的几组呼应对称的镜头与调度,在视觉语言上暗示了双方由近及远/从远至近的亲疏关系演变。4.反向双重误认+1。(8.0/10)

52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推荐

没必要故事套故事,故弄玄虚之嫌。其实一个故事讲扎实了,就很好。

54分钟前
  • 任晓雯
  • 还行

各种蒙太奇。一开始我就茫了一下,还以为分轨出了问题。Merly Streep的回眸基本不错符合我对于原著的想象,Irons大叔除了性感的小卷发一点都不像查理叔叔。但是结构非常让我满意,不拘泥也不穿越。

56分钟前
  • teenytiny Adel
  • 力荐

①没落的贵族与新兴的资本新贵之间微妙的阶层关系;②女权话题的讨论既符合时代远胜于去年大火的某部女同电影;③-你为何不去伦敦过新生活?-如果我去伦敦 我知道我会变成怎样,我会变成莱姆有些人已经称呼我的。我很脆弱,我有罪。你无法想像我所受的苦,我只在睡觉时才能安乐。我醒来时恶梦就开始了:我怎么是我,我怎么不是费里曼小姐!不是嫉妒,而是不理解。④1857年 据估计有八万名妓女在伦敦郡,六十间房子之中有一间是妓院,当时伦敦男性人口有一百二十五万,娼妓每周接客达到两百万人。⑤济贫院,贫苦女工所,妓院最好的背景是伦敦的阴天和夜晚。⑥家庭教师一旦失业被赶出去,很可能沦为娼妓。

57分钟前
  • 加州站街男孩
  • 推荐

戏中戏提升了整个故事

1小时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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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时还以为是个古典爱情片,越往后越有意思,是个精彩的电影。

1小时前
  • 哑口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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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道德化的维多利亚时代,人人都是淑女绅士,举止端庄,品行优良,却遍地都是妓院。女主角是个有趣的反抗者,她为自己虚构了一个身份:法国中尉的女人。戏里戏外,女主角都在找寻自我,真是一个经典的文本啊。

1小时前
  • 薇罗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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